这种感觉更多的是诱惑,与爱情无关。
风轻轻的吹着,将女孩垂落腰际的黑色长发吹散到空中,丝丝缕缕拂过男人的眉眼,带来痒痒的感觉。
男人随手撩起一缕女孩的黑色长发,凑到鼻间轻嗅了下,那盈着洗发水的淡淡柠檬清香,瞬间窜进鼻息,无孔不入的侵袭他的四肢百骸,直至灵魂深处。
他深邃如海的眸子微眯,在明明灭灭的烟火里,看向女孩那张仿佛经过仪器精密计算后,悉心雕刻的美丽脸庞。
那上面没什么情绪,却蕴蓄出无端的魅惑。
一身白裙,在这漫天烟花点缀的星空下,愈发的出尘而美丽,浑身上下仿佛都在散发着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
乔漫像是察觉到了他的眸光,微微转头,却意外的看见他漆黑如夜的眼底,满满的都是她的倒影。
她有些慌乱的偏过头,黑如瀑的长发因为她偏头的动作,而从男人的手中滑落,柔软的触感,让人有些欲罢不能。
下一秒,男人便迈开长腿,沉步走过去,高大的身躯逆光而站,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几乎遮住了女孩眼前所有的光线。
像是童话世界里,突然从天而降的王子,那么的缥缈梦幻。
他温热的大手覆上她的小腹,缓缓摩挲,看着她温净淡然的眉眼,他说,“漫漫,我们一家三口就这么好好的过下去,好吗?”
从结婚以来,他们不断的争吵,冷战,和好,然后再循环,他能够感觉到她的累,可他也没有比她好过到哪里去。
女孩的唇角扯出一抹好看的弧度,仰起脸,笑意盈盈的说道,“纪云深,你能忘得了纪晗吗?彻彻底底干干净净的忘掉吗?”
答案当然是,不能。
她和蒋英东在一起六年,虽然不及爱,更多的是陪伴,但她也会在很多个瞬间想起他。
想起他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想起他们一起去过的城市,走过的路。
很多很多……
不频繁,但也不可能完全忘记。
更何况,他是刻骨铭心的爱了那么多年。
“以后除非必要,我不会见她,也不会插手她的事情,这样可以了吗?”
除非必要?
这四个字的另一层含义就是,纪晗是他的妹妹,家族聚餐,长辈生日宴,过年过节回纪宅的时候,都会碰上。
还有就是,纪晗是纪家所有人捧在心里疼爱的小公主,在长辈面前,和他心里对她的愧疚,他都不可能真的不管她,或者跟她毫无联系。
“纪云深,我确实还没有对你完全死心,但也做不到彻底敞开心扉接受你,而且……”她顿了顿,声音在夜风里,格外的细腻动听,“我们的婚姻注定甩不开她的影子,别挣扎了,没有用的!”
他们已经试过一次了,可结果呢?
几乎一败涂地。
再试,也只是让彼此更累,更痛苦而已,何必呢。
“归根究底,你还是不相信我能做到。”
“不对的,纪云深,归根究底,是你不可能做到。”
巴塞罗那的夜晚,沁人的风拂着面颊,带着初秋里特有的凉意。
她微微退开一些,忽明忽暗的光影洒落在她的身上,将她的笑容衬得愈发明媚,“我们回去吧,谢谢你给了我那么盛大的一场婚礼,和这么浪漫的蜜月之旅,我想不管以后我们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忘记。”
话落,女孩就迈开一双修长的腿走到了车子旁,刚刚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皓白的手腕便被身后的男人攥住。
她回头看过去,还没有想好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他,就被男人轻轻一拉,拉进了怀里。
下一秒,他的吻就落了下来。
两道呼吸瞬间就纠缠在一起,她越挣扎,他就越用力,凶重的好像要将她拆吞腹中,尝遍她身上所有甜美。
这一秒,她的星眸中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在涌动,好像平时极力忍耐压抑的委屈,难过,都跑了出来。
街道上偶尔有路过的行人,又渐渐的融入夜色的尽头中。
整个世界,好像只剩她和眼前的这个男人。
又好像是在一个充满无数浪漫旖旎的梦里。
而这个梦,和她还是十几岁少女时,做过的关于爱情的梦,几乎一模一样。
背景是圣家族大教堂,漫天的烟花,偶尔经过的路人,而背景的前面,就是她和一个高大的男人。
此时此刻,她竟有一种梦境和现实结合的恍惚感。
也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的吻霸道的长驱直入看,攻城略地,丝毫不给她一点喘息的机会和退却的空间,很久,久到她快要窒息的时候,男人的唇才缓缓的离开她的,眸光深深又近在咫尺的看着她。
他说,“漫漫,我们一家三口会好好过下去的!”
……
回去的路上,乔漫一直偏头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和车水马龙。
这个城市的夜,好像都不会黑。
纪云深的感冒和枪伤都没怎么好,到这里后,也一直没怎么休息,现在,又有些高烧的迹象了。
这个点,道路不算拥挤,二十分钟左右,就回到了他们居住的温斯顿酒店的地下停车场。
见他脸色惨白,她路上的时候就一直在留意这附近有没有药店,发现离酒店几百米的街口有家药店,在车子停稳后,她就解开安全带,对他说了句,“你在车里等我,我去买点药。”
她推开门要下车,却被他拉了回来,“不用了,我没事。”
见他一脸固执,乔漫好看的眉头忍不住的蹙了起来,“纪云深,虽然你的身体是你的事,但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么固执?发烧这种事情可大可小,你不要总拿你当过特种兵,是铜墙铁壁的那一套来糊弄我敷衍我?”
纪云深抬手捏了捏眉心,最后还是放了手,“外面太危险,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我不想你烧在半路不能动,再麻烦其他人,药店就在这附近,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说完,就走了下去,头也没回的往地下停车场的出口走去。
纪云深盯着后视镜,直到她的身影消失,才收回视线,紧紧的阖上眸,抵挡那天旋地转的眩晕感。
乔漫从地下停车场的出口走出去,直行了大概三百米,就看到了刚刚那家药店,她正要走进去,就听得“砰”的一声响,在夜色中炸开。
她的身体止不住的僵硬起来,因为她知道,刚刚的响声,是枪声。
周围路人迅速化作鸟兽逃窜,乔漫顺着人群的方向快步走,大概走出了四五步,就有一道冰冷的触感在皮肤上传来,和之前顾西沉拿着枪抵在她太阳穴上时的触感一样。
举枪的人站在她斜后方,用流利的英语说道,“小姐,把你的双手举高,然后,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递到我手上。”
是抢劫,不是恐怖袭击吗?
这里是闹市区,虽然巴塞罗那最近不安全,但也不至于这么明目张胆。
此刻,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词,穷凶极恶。
“好,我都给你,只要你保证不会伤害我!”
“K!”
乔漫将包里的现金,手表,和一些饰品都拿了出来,递了过去,“我是游客,随身只带了这么多!”
男人冷笑了一声,下一秒就将她死死攥在手中的包抢了过去,还没有系好拉链的包,随着男人粗鲁的动作,里面的东西都掉落了下来,还包括纪云深之前送给她的那枚鸽血红宝石戒指。
乔漫看见,低身要捡起,却被男人抢先一步捡了起来。
持枪男人的声音愈发的阴冷,“这位小姐,你最好别跟我耍花招,我脾气疯起来,可能连我自己都害怕。”
乔漫闭了闭眼睛,那枚戒指是他送给她的结婚礼物,她都没来得及去好好看一看……
“这位先生,这枚戒指不值钱。”女孩伸手要去夺回来,“我这个包都要比那枚戒指贵……”
“少跟我废话。”
男人戴着口罩,一双锐利的眸子写满了暴躁,见乔漫不老实,右手不耐烦的抬起,正要朝她的脸挥下去,就被一道遒劲的力道控制住,“你活得不耐烦了么?嗯?”
男人疼的哀嚎,半转身看清身后晦暗灯影里的男人后,双腿立刻犯软,跪在了地上。
“行行,行哥。”
乔漫也转过身,看见身后的男人是孟东行时,惊讶了几秒,然后从地上的男人手里拿回她包里的东西,一一装回去。
孟东行的指间夹着一根烟,声音在夜色里显得格外低沉性感,又清冽凌厉,“给我滚。”
“好好,好的,行哥,我立刻滚。”
男人说完,立刻没命的逃远。
乔漫将包斜挎好,看向孟东行,“刚刚谢谢你了。”
“举手之劳而已,不用谢。”
乔漫知道刚刚的那声枪响,很有可能会引来警察,为了不惹麻烦,她想赶紧去药店买药,然后赶紧回酒店。
“这件事对你来说兴许是举手之劳,但对我来说却是天大的人情,等过两天回国,我请你和温橙吃饭,聊表谢意。”
孟东行闻言抬起指间的香烟,凑到嘴边吸了一口后,才缓缓的说道,“乔小姐,如果你真的想感谢我的话,那不如换一种感谢的方式。”
“什么方式?”乔漫不解的看着他。
“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孟东行指了指不远处的角落,“警察应该快到了,我们去那里避一下。”
乔漫点头,跟着他走过去后,他才缓缓的说道,“我想打听的这个人,是你的好朋友童沁。”
“童沁?”乔漫微微蹙眉,声音温温淡淡的说道,“你想打听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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