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蜷起双膝,双手形成环抱的姿态,将下颌放在上面,偏头看向窗外。
窗帘没拉,满世界好像都是单调的黑白颜色。
看着看着,她不知道怎么就泪流满面了起来。
就这么坐了一夜,快要天亮时,她直接下床洗漱,然后开了炉灶,煮了点面条,吃完后又把屋子收拾了一下。
一切都完毕后,再抬头看向墙壁上的挂钟时,时针已经指向上午的七点钟了。
她套上外套,拿起玄关柜上的钥匙手机钱包,换了鞋,就匆匆的出了门。
早上的阳光很明媚,透过高楼大厦的缝隙,洒落在厚厚的积雪上,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穿过小区长长的花园,来到小区外的公交站旁,研究了两分钟去乔氏的路线。
早高峰,公交车里比较拥挤,乔漫走到中间,抬手抓着车顶的扶手,像上班族那样塞着耳机,听歌发呆看窗外。
因为堵车,到乔氏时,已经是上午的八点半了。
这个点,正是乔氏员工集中上班的时间。
乔漫的身份敏感,加上之前纪云深给她的那场满城烟火照亮整个夜空的婚礼,以及世人眼里三个月不到却算得上轰轰烈烈的短暂婚姻,都让她成为了路人眼中的地标人物。
她从包里拿出墨镜戴上,踩着十厘米的水晶高跟鞋,从容的往里走,自动忽略别人投来的好奇目光,一路来到了顶层总裁办公室。
肖敏和肖梦正坐在办公桌前,一个整理文件,一个批阅签字。
而乔明章则坐在会客沙发旁煮着茶,空气中茶香四溢,她几乎一下就闻出是龙井,他最爱喝的雨后龙井。
她的身后跟着总裁办秘书,因为乔漫的身份,没敢不客气,只能低头,慌张无措的说道,“肖总,乔总,乔……乔小姐硬闯进来,抱歉,我没拦住。”
肖梦在看到乔漫的那一刻,几乎立刻就跳站了起来,还没有开口说话,肖敏就虚虚的拍了拍她的腰身,“小梦,你先出去。”
“姐~”
肖敏又重复了一遍,“听话,出去。”
肖梦不想出去,可在看到肖敏递过来的眼神时,还是禁了声,乖乖的走了出去。
乔明章行动不便,坐在轮椅上,看到乔漫后,几乎立刻就启动轮椅,滑了过来。
乔漫连眼角的余光都没看过去,而是抬脚,直接走向办公桌前,双手撑在上面,隔着大半张桌子,看向姿态慵懒的坐在办公椅上的肖敏。
“肖敏,我记得我刚认识你们姐妹那会儿,你们还都是仰人鼻息受尽白眼的样子,能混到今天,我是说你们太有心机呢?还是说你们太有手腕?”
肖敏化着精致的妆容,闻言抬眸看过来,唇角的笑容弧度没变,“小漫,我知道你妈妈去世,你心情很不好,但你这样突然跑过来,对我冷嘲热讽,我真的觉得很委屈。”
说着,肖敏就低下头,手抚上小腹,一副难过至极的表情,“毕竟,我也才失去我和明章的孩子。”
乔明章在看到肖敏脸上露出委屈难过的表情时,立刻滑动轮椅走过来,“小漫,你妈妈的事情,和肖敏有什么关系?别胡闹了……”
乔漫阖上眸,伸手阻止他靠近,“别过来,别叫我。”
乔明章没再动,眉头慢慢的拧紧。
乔漫缓了几秒钟,才睁开眼睛,绕过办公桌,走到肖敏的身边。
肖敏半转动大班椅,背脊陷进椅背,仰头看向她时,眸光里带着星星点点的狡黠光芒,仿佛在挑衅,又仿佛在嘲笑。
乔漫也笑,眼睛里像是盛着太阳,下一秒,放在身侧的手就挥了过去。
肖敏没有防备,结结实实的受了这一巴掌,脸被打偏,唇角甚至有血丝溢出。
她捂着脸坐正,刚要开口说话,接着,另一侧脸就被乔漫挥过去的巴掌,打偏到刚刚相反的方向。
“肖敏,我真的不知道像你这种人有什么值得向别人炫耀的?说的好听点,你是靠身体上位,说的不好听,你就是卖肉的,怎么?作为拆散别人家庭的始作俑者,很有成就感?”
“有的时候,我真的很怀疑你念没念过书!”说到这里,乔漫像是想起了什么,拍了拍脑袋,恍然顿悟的表情,“哦,对了,我怎么忘了,你们姐妹连高中都没毕业。”
“不过,书念的少可以理解,但起码的三观也都跟着没有了吗?”
肖敏两侧的脸颊都红肿了起来,火辣辣的疼,可以想见乔漫刚刚用了多大的力度。
她回视乔漫的眸光,眼睛里的慵懒玩味慢慢的变成了浓郁的阴森,她还是笑,温温淡淡的笑,“小漫,你真的冤枉我了,我和你爸爸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已经和你妈妈离婚了,你如果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
她摊了摊手,似乎很无奈,“我还有许多公事要处理,别闹了,回去吧。”
乔漫觉得,她们肖氏姐妹才是天生的演员。
“好啊,两巴掌确实让我的心里舒服了不少,不过我可不敢保证哪天心情不好,再过来给你两巴掌。”
肖敏脸上的笑容慢慢的凝滞住,唇角微微抽动,似乎已经忍到了极限。
乔明章早就已经看不下去了,想着秦玉澜刚过世,对她的打击很大,一腔怒火也就忍了下来。
乔漫看着肖敏脸上丰富多彩的表情,矮身下来,靠近她的耳边说道,“你们姐妹做了这么多,甚至不惜使计搭上我妈的命,不就是想瓦解我外公在乔氏里所积累下的创始人的势力么?放心,我偏偏不会让你们如意的。”
她离开一些,抬手将散落在肖敏耳边的头发别到她的耳后,继续笑着说,语气很轻很淡,“肖敏,你要是敢对我爸爸多说一个字,我让陆遇白这辈子都不会再联系你,记住了,我说到做到。”
说完,就转过身,看着望过来,一脸担忧的乔明章,“乔先生,我妈为你生了两个孩子,跟了你大半辈子,也失意了大半辈子,我很多的时候就在想,你的名利地位和所谓的爱情,是不是都高于她的生命?”
她抬头,忍住眼底汹涌的温热,“她死了,你也彻底解脱了是不是?”
人的这一辈子,所有的爱恨情仇,最后只能化为别人口中的一声叹息。
何苦,又何必呢?
……
隔天,大风降温,下着大雪。
乔漫和童沁的心理咨询室正在紧张的筹建当中,她因为和一号公馆的合同问题,需要干到这周末,而心理咨询室的事情,基本上就都是童沁在跑。
乔漫赶到一号公馆的时候,还是迟到了。
换好衣服,就到包房售酒,刚刚走进去,她就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
这其中,包括纪云深,傅青山,云若和姜檬。
她虽然化着浓妆,但因为这包厢里坐着的人,都是熟人,还是很轻易的就被认出来了。
纪云深坐在主位上,几天没见,气度好像愈发的沉着成熟了,坐在人堆里,出类拔萃的耀眼。
乔漫推着售酒车走近,面朝沙发上的所有人,很从容的介绍了几款最近都销售的不错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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