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止不住的一僵,声音也跟着紧绷了起来,“怎么了?漫漫?”
“没事。”
她轻轻的摇了摇头,嗓音轻柔,“甜甜一会还有表演,你怎么让她睡了?”
“没关系,重要的是表演时的心情,而不是表演本身,让她睡一会儿吧,她习惯午睡。”
“哦!”
乔漫的呼吸一重,将头深深的埋进他的后背中,却牵扯到了他后背的烫伤,他虽然没有出声,但乔漫还是明显的感觉到了他的身体比刚刚更僵硬了,这才想起他爷爷泼过去的热茶。
“你背部的烫伤还没有处理?”
纪云深摇摇头,嗓音依旧是性感的低淡,“没事,我爷爷他生我的气就喜欢乱扔东西,我已经习惯了。”
“你去看过爷爷了?他的情绪怎么样?心脏还好吗?”
纪云深低下头,伸出大手,握住她环在他腰腹前面的一双柔软小手,“嗯,没什么事,只要我暂时不动云家,他就不会气的心脏病发。”
乔漫听到他略有些自嘲的回答后,好看的眉头禁不住微微蹙起,小声的问,“纪云深,你不累吗?”
因为一段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感情,他要在至亲营造的浮沉阴谋里不断的徘徊游离,不能相信任何人,不敢相信任何人,这样的日子,过得不累吗?
“累,但很快乐。”
他拉开她环在他腰腹上的双手,转过身,低头看向站在逆光阴影中的女人,“漫漫,有你,真的让我感到很快乐。”
乔漫觉得眼底有温热的湿润在蔓延,但她极力的克制,强迫自己把蔓延开来的湿润逼回去,没有给他任何的回应,只是柔声说了一句,“去书房吧,我给你处理一下背部的烫伤。”
纪云深没有得到她的回应,也没有逼她,而是点了点头,说了一声好。
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房间后,就进了隔壁的书房。
中午十一二点的阳光很明媚,透过书房的落地窗影射进来,可以很清晰的看清梨花木地板的纹路,以及空气中漂浮的细微灰粒。
乔漫找来急救箱后,就让他坐在了办公桌后面的旋转椅上,催促他,“把衬衫脱下来。”
纪云深其实觉得没有必要,但又怕她会生气,只好伸手一粒一粒的解开白色衬衫的纽扣,最后脱掉。
他的背部被滚烫的茶水烫伤了一大片,红肿的有些触目惊心,她只看了一眼,就迅速的转开了视线,她怕她看下去,会控制不住心底那越来越浓的疼痛,虽然她也不知道这种痛只是单纯的因为他背部上的伤而疼,还是因为他在那个滚烫茶壶飞扔过来的时候,第一时间选择挡在了她的身前而感动的疼。
而他这个明显是下意识的飞挡动作,让她忍不住的想起走红毯的那天,唐露泼过来的硫酸,他也是第一时间就挡在了她的身前,后脖颈上还被唐露泼过来的硫酸灼烫伤,而留下了一块疤痕。
其实仔细的数下来,这些年,他的身上有很多的疤痕,都是因为她留下的。
就像是爱她的证明,只要看到,就会想起那些曾经发生过的惊心动魄的故事。
她低下头,伸手拿过急救箱里手术刀,先是把他背部烫伤的水泡划开,用纱布把里面的脓水吸出去,然后才小心翼翼的给他上药,最后包扎。
因为他的烫伤在背部,如果想要好好包扎,双臂必须在他的身前身后来回环绕,但可能是她尖细的下颌骨碰到了他宽大的肩膀,还有温热细腻的呼吸落在他的肩头,以至于他一时微痒难耐,大手扣住她的手腕,恶作剧似的轻轻的一拉,让她整个人从他身侧的位置跌到了他苍劲有力的腿上。
包扎的纱布还在她的手上,已经因为他突然的拉扯,而散乱成了一团。
乔漫过了最开始那惊慌的两秒钟,就挣扎着要从他的长腿上下来,却被他长臂轻轻松松的揽到了胸膛前,刚要低头情不自禁的吻下去,就看到了她脸侧红肿的五指手印。
他的双眸立刻极致的紧缩,不过一秒钟,就变得浓稠晦暗起来,大手的虎口一下子就攥住了她尖细的下颌,并左右的晃动观察了一下,声音紧绷的很厉害。
“脸怎么回事?你和晗儿打架了?”
乔漫刚刚一直都在逆光的地方,或者偏光线晦暗的地方,他并没有注意到她脸上的巴掌手印,这会她离他的脸只有两公分左右的距离,可以很清晰的把她脸上所有的一切都收到眼底,尤其是那刺眼的五指手印。
她没有回答,只是又挣扎了一下,“放我下来,烫伤的地方还没有包扎好,这样容易感染。”
“说话,你的脸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们打架,她对你动手了?”
乔漫觉得躲不过,就只好避重就轻的回答,“不算吧,我也打了她,没事的,只是一个巴掌……”
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男人就把她从他的抱了下来,接着就拿起搭在旋转椅背上的白衬衫,边往身上套,边往书房的门口走,好像要去找纪晗。
乔漫迈着小碎步追上去,在他马上要拉开书房的门时,赶紧张开了双臂,整个人挡在了门的前面,阻止了他要拉开门的动作,“纪云深,你不要去找她好不好?”
五年前,他每次扔下她去找纪晗,她都没什么情绪反应,有的时候甚至会大方的说你去找她吧,我没事这样的话,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样,带着点乞求,又带着点恐惧和害怕,他甚至能够清晰的在她漆黑的瞳眸里看出她强烈的意愿,这次,她是真的不想让他走。
纪云深像是深夜一般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紧绷的声音因为她失常的反应,而变得轻懒散漫了起来,“你以为我去找她,是要去关心她,心疼她?”
她知道他是去兴师问罪,刚刚他并不同意她们私底下聊,可纪晗对他说,只是聊聊,没有其他的意思,而她也说了没有关系,不介意和纪晗私下单独聊,可最后还是变成了他最不想看到的结果,他当然会有愤怒,当然想去质问。
但相比他去找纪晗兴师问罪,她更怕他会心软,怕他禁不住纪晗的眼泪攻势,也怕他在看到纪晗受的伤后,连质问都没有了,只剩下纵容的沉默。
而比这些更可怕的是,刚刚她对纪晗说的那些听似很笃定的话,有一半连她自己都不相信,更何况是纪晗。
而除了这些以外,纪晗又太了解纪云深,也太清楚他的弱点和软肋,即便他想对她质问和愤怒,也会被纪晗一点一点的扭转成都是她的错。
“我不需要你去帮我愤怒和质问,相信我,我可以把我自己的事情都处理的很好!”
话里话外传达出来的意思,就是不想他去找纪晗。
纪云深蹙紧的眉头一点一点的舒展开,垂在身侧的大手抬起她的下颌,让她的整张脸都暴露在他深邃的眸光之下,“漫漫,你很少对自己这么没自信,你在没自信什么?没自信我爱你,还是没自信我放不下她?”
“都有一点吧。”
乔漫回答的很干脆,如水墨描绘的眼睛轻轻的眨着,呼吸间都是清新绵软的气息,“纪云深,我不太想做赌徒了,我能抓住我抓住的,为什么非要放手一搏?这么傻的方式,只有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小姑娘才会去尝试,我已经不是什么年轻的小姑娘了,实在输不起了。”
男人舒展开的剑眉又挑了挑,另一只手揽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身,将她整个人压向自己的胸膛前,“你觉得你会输?”
“我不觉得我会输,但也要防止自己输。”
乔漫柔软的身子紧紧的贴着他坚硬的胸膛,然后抬高双臂,环吊住他的脖颈,如水的双眸朝他轻轻的眨了眨,“所以,你还去吗?”
男人随着她双臂换吊在他勃颈上的力度,而微微低下头,薄唇离她嫣红的唇只有一公分不到的距离,他的双眸就那么静静的盯着她,在看到她伸出粉嫩的舌头轻轻的舔了舔红唇后,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嗓音立刻变得有些粗哑,“吻我一下,也许我会考虑。”
他的话刚落,女人就踮起脚尖,在他的薄唇上印下了一吻,轻轻啄弄几下后,才缓缓的离开,如星光在闪的眸子回视这他变得愈发深邃晦暗的眸光,“满意吗?”
“一般。”
女人听后,又踮起脚尖,在他的薄唇上蜻蜓点水的啄吻着,还没有吻够,就被男人轻轻的一推,然后狠狠的抵在了梨花木门板上,他清楚的看见她的眼眸里有一闪而过的调皮,刚刚的吻,明显是在故意撩拨他。
他的双臂撑在她头的两侧,将她密不透风的控制在他的胸膛和门板之间,声音比刚刚更加的粗哑,“你这么吻,是想让我现在就把你就地正法来一发?”
乔漫装出一副懵懂又无辜的表情,不闪不躲的迎视着他的眸光,“纪云深,比起我的人,相对来说,你是不是更喜欢我的身体?”
她承认,林城的名媛淑女千金小姐比比皆是,也不乏皮肤白的,气质好的,聪明的,长得漂亮的,身材比例趋于完美的,但是要把女孩子所有漂亮的特点都集中起来的,却很难找到,她算是其中一个。
就像纪晗刚刚说的,男人都是感官动物,禁不起诱惑很正常,尤其还是林城数一数二美人的诱惑,比起她的人,他也许爱的不过是她美丽的外表和身体,这段关系从一开始她就是用身体贴上去的,很多时候,看着他为她的身体失去自控力,汗如雨下,她甚至还会有一种类似于满足的感觉。
至少证明……她的身体还能留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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