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两人褪尽衣衫,未着寸缕的相拥,她才害怕的抖了抖,但很快就被他的热吻给淹没了下去,最后变成了身与心的全部沉沦。
她只觉得很热,哪哪都热。
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在他的身下扭动哼唧,完全不知道自己流露出来的媚态有多么让人冲动和疯狂。
“喜欢吗?”
“喜欢。”
“那你求我。”
“求你……啊!”
窗外磅礴的大雨依旧没有停止,伴着惊雷和闪电,不时的照亮房间,能够清晰的看见床上正在云雨的男女。
这个夜,注定漫长。
……
傅青山乘坐电梯走出公寓大门以后,就倚在一楼门口的雨答前抽烟,倾盆落下的雨滴淹没了整个世界,也淹没了他的身心。
他一口接着一口的抽,抽得太猛,烟雾吸进肺腑里面,他忍不住的呛咳了几声,但他没有停止抽烟,一根烟很快就被他吸完了,他将手中的烟头捻熄在旁边垃圾桶的桶盖上,紧接着又点燃了一根,继续吞云吐雾。
缭绕的烟雾后面,他那张刀削斧凿的俊脸变得模糊不清,让人根本看不清楚上面的表情。
这次,他没有抽烟发泄,而是慢慢的吸,直到吸完,他才动了动,再次把烟头捻熄在旁边垃圾桶的桶盖上,然后就那么走进了风雨中,没有撑伞。
他走近停在小区停车位上的黑色世爵车子,坐进去以后就很想喝酒,但他今晚已经喝了不少,再加上天气不好,道路能见度低,开车去买酒容易出事,他只好拿出手机,拨通了小白的号码。
嘟声响了两下,那边就传来了小白有些迷糊的声音,“长官。”
“嗯,给我送两瓶烈酒过来。”
小白听到傅青山的话,迅速的从床上坐起来。
如果按照长官英雄救美后的预定情节发展,这样的雨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林小姐不应该已经对长官敞开心扉,甚至原谅长官,然后相亲相爱,重新开始了么?
可长官要求他现在送酒过去,显然是借酒浇愁,而这样的剧情,是不是说明两人又闹翻了?
小白多余的话都没说,恭敬的说了一句知道了,就赶紧从酒柜上拿了两瓶酒,打车赶了过去。
受天气和道路能见度的影响,出租车行驶了将近四十分钟,才行驶到林嫣租住的lft公寓小区。
他付了车资,抱着两瓶酒,迅速的接近其中一栋公寓楼前的停车坪,和他预料的一样,长官正坐在主驾驶座上抽烟,烟雾袅袅,他的身形和轮廓被淡化的没有任何的温度,很难让人靠近。
走到车边,他先是敲了敲车窗,看到长官朝他点了点头,他才拉开车门坐进去,并把怀里的两瓶酒递了过去,“长官,您的酒。”
“谢谢。”
傅青山接过来,声音低淡,没有温度,“我喝了酒,不方便开车买酒,所以才会这么晚了折腾你一趟,没什么事情了,你回去休息吧。”
小白摇了摇头,有些担忧,“我还是留在这里陪着长官吧。”
傅青山挑了挑好看的剑眉,声音含笑,但笑意却丝毫不达眼底,“我又不是第一次为她失意落寞,你陪着我有什么用?你能陪我喝酒?还是能安慰我?”
小白没说话,但也没走。
傅青山也没有再开口赶他走,而是利落的打开酒瓶,然后大灌了几口烈酒。
之前空腹喝酒,胃只是隐隐作疼,这会儿却变成了锥心刺骨的疼,他趴在方向盘上,一手撑着开始犯疼的脑袋,一手拿着烈酒酒瓶,等着胃部这股尖锐的疼痛感过去。
一旁的小白看他难受失意的样子,握了握拳头,好一会儿才说道,“长官,我们先回去吧,让厉医生看一看您的伤口,还有……您胃也需要吃药,这样下去,您不仅追不回林小姐,还会把自己的身体弄垮,到时候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跟别的男人双宿双……”
小白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男人就狠狠的在方向盘上捶打了一下,“闭嘴,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操心了?”
“长官,我知道我现在多嘴了,但我真的怕您为了林小姐什么都不顾了……”
傅青山晃了晃酒瓶,示意他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小白,我放下了林城的一切跑到米兰来,就已经什么都不顾了,你不要试图再用这种话打动我,她是我的女人,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我希望以后不要从你的嘴里再听到这些话,你回去休息吧,我没事。”
他趴在那里,明明一副痛苦至极的样子,却又要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小白真的怕哪天林小姐真跟了别的男人,长官连这条命都不要了。
“长官……”
傅青山又挥了挥手,“不要再说了,赶紧滚。”
小白深吸了一口气,“那长官……您有事再给我打电话。”
“……嗯。”
傅青山的声音因为胃痛的折磨,而有些沉闷,小白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才打开车门,走进漫天的风雨中。
小白走了以后,车子里又恢复了最初的安静。
他又趴在方向盘上缓了一会儿,那股尖锐的刺痛感才平息,他逐渐的坐直身体,又抬起左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腕表,上面的时针已经指向凌晨的两点十分了。
离他说的时间,还有五十分钟。
他都不知道他在期待什么,刚刚的那些话,无疑给她留了退路,而他即便想死皮赖脸的继续纠缠,都没有更好的理由了。
往前往后,都是死路一条。
就像他们的感情,完全没有任何的出路。
傅青山转过头,看着窗玻璃上倒映的人影,苦涩的笑了笑,正要继续灌酒,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他皱了皱眉,还是拿出来看了一眼,当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号码和名字时,他高大的身躯微微一顿,但还是滑下了接听键,下一秒,那边就传来了一道浑厚又苍老的声音,是他的爷爷傅长林的声音。
“小山啊,你还要在外面疯多久?差不多就回来吧,西西快过生日了,我答应他要让他认祖归宗,改姓傅。”
傅青山又灌了一口酒,声音低哑,“爷爷,我暂时还回不去。”
傅长林冷哼了一声,手中精致的拐头跟着落在了地板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小山,你仔细的算一算,你和林家丫头已经纠缠多少年了?”
“爷爷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可你和她婚也结过了,孩子也生过了,到最后呢?还不是离婚这个结局?”
傅长林停顿了一下,语重心长的继续说道,“林家丫头的身心都不健康,而我们傅家又不能无后,你强行和她在一起,除了让她不断的伤害你,你什么都得不到,而她也给不了你幸福美满的生活。”
“你已经不小了,找个女人就安心过日子吧,爱情不是婚姻生活的必需品,合适才是。”
傅青山没说话,一直在静静的聆听着傅长林的话。
傅长林说完话,迟迟都没有听到傅青山的回应,就又问了一句,“臭小子,我刚刚的话,你有没有听到?”
“听到了。”
傅青山又举起酒瓶灌了一口酒,一双深邃的眸子被酒气熏染又黑又亮,“可是爷爷,我没有她活不下去,就连睡觉都成了一种折磨,你觉得我痛苦的苟活,真的会比我放下一切追逐她更幸福吗?”
他笑了笑,语气凉薄,没有任何的温度,“不会的爷爷,我只会更痛苦。”
傅长林被他的话噎的哑口无言,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小山,贺家没有你想的那么单纯,也不是林嫣说嫁就嫁说不嫁就不嫁的人家,你这样下去不仅害了林嫣,也害了你自己的事业和前途。”
“爷爷现在已经不期望你能够为傅家做出什么大的贡献,但至少不能拖傅家的后腿,你明白吗?”
傅青山低低的嗯了一声,“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做好两者之间的平衡。”
傅长林闭了闭眼睛,显然没有听到他想要的回答,随后退而求其次的说道,“小山,这样吧,爷爷给你一个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
傅青山没说话,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傅长林犹豫了两秒钟,才低声说道,“你跟温暖的婚礼照常举行,让她做傅太太,毕竟小西需要在自己的父母身边长大,也需要这样名正言顺的身份,至于林家丫头……你要是喜欢,也可以留在身边,温暖也默认你可以在外面养着她,但你要注意一点,就是不能让她怀孕。”
“虽然她的身体不好,很难再孕,但我们傅家有西西一个孙子就够了,多了也只会让家里不得安宁,我也想通了。”
说到这里,傅长林又停顿了一下,才放慢语调的问了一句,“你觉得这个办法怎么样?”
“挺好的。”
“真的?你真的觉得挺好的?”
傅青山轻轻的笑了笑,举起酒瓶大灌了一口,“家里红旗不倒,屋外彩旗飘飘,这种独享齐人之福的办法怎么会不好?”
“但是,爷爷……”
他从裤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点燃,深吸了一口后,才低低的说了一句,“你是从哪里来得自信?认为林嫣会做我的小三?又是什么样的自信让你觉得,我会让林嫣做我的小三?”
“我现在可以清楚明白的告诉您,她这一辈子,除了傅太太,什么都做不了。”
傅长林的肺都要被气炸了,“不孝子不孝子,你这个不孝子,为了一个女人,居然要跟自己的家人反目成仇,怎么?林嫣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对她这么念念不忘,马上都要嫁人了,还能让你抛下一切去找她?”
“爷爷,她根本就不用给我灌迷魂汤,只要听到她要嫁人的消息,我就已经寝食难安茶饭不思,如果她真的嫁人,我都不敢保证我会变成什么样。”
傅长林打这通电话前,已经想到了不欢而散的结果,但他还是很生气,“你你你……好,我就等着,看看你到底还能作成什么样。”
说完,就切断了手机通讯。
傅青山将手中的香烟凑到嘴边深吸了一口,然后将背脊深陷进座椅的椅背中,接着仰头喷出口中的烟雾,两秒钟以后,就低低的笑出了声来,然后声音越来越大,最后不受控制。
没有人知道,那种爱而不得的痛苦。
也没有人知道,林嫣之于他,到底意味着什么。
如果没有她,活着和死了好像都没有什么分别。
……
林嫣租住的lft公寓里面。
自从傅青山离开,林嫣就掀开被子躲了进去,外面风雨声呼啸,不时伴着闪电和惊雷。
她拼命的想忽略那种如影随形的恐惧感,却发现,越是忽略,越是愈演愈烈。
她开始瑟瑟发抖,开始用摔东西的方式发泄,可那些根本就不能驱散她心里的恐惧,她觉得她好像被人扼制住了脖颈,根本无法正常的呼吸。
用这种方式不知道发泄了多久以后,她才冷静下来一些,然后看向墙壁上的欧式挂钟,上面显示的时间是凌晨的两点二十分,离三点钟,还有四十分钟的时间。
可她真的已经觉得自己到了身心崩溃的边缘,她不想在房间里呆了,一刻都不想再呆了。
而产生了这种想法以后,她随便拿了一件衣服套在了身上,就跑下了楼,只要越接近他,她就越有安全感,哪怕他在车子里面,她在车子外面。
傅青山的胃部隐隐作痛,喝了半瓶烈酒以后,就没再喝,而是开始用闭目养神的这种方式,来抵挡胃部不时传来的尖锐疼痛感。
林嫣站在灯影晦暗的角落里,看着车子里面的男人,好一会儿才转身回去。
男人在睁开眼睛的瞬间,好像看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但很快就消失不见,像是他产生的错觉。
他又掏出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烟点燃,深吸了几口,还没有觉得胸口越来越深的躁郁好一点,放在副驾驶座位上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他以为是爷爷打过来的,连看都没有看过去一眼,更没有打算接的准备。
可电话那端的人好像很执着,一遍自动挂断以后,另一遍紧接着就响了起来。
他不堪其扰,瞥过去一眼,看到上面熟悉的名字后,赶紧滑下了接听键,声音紧绷到了极致的喊了一声,“嫣儿。”
而回应他的,是一个甜软的女声,“这位先生,您认识这个电话号码的主人吗?她刚刚在家门口昏倒了,家里面一片狼藉,好像被人偷盗过,如果你方便的话,能不能赶过来一趟?”
傅青山足足愣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她是我的妻子,我现在就在公寓楼下,你帮我照看她一下,我马上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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