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谈述倒在砖石之中没能再站起来,没有施展“周流泽潭功”硬生生挨了段化平饱含龙威的一拳,谈述不死都是万幸。好在最后关头段化平将十成力道收回七成,以仅剩的三成力道打在木棍上,而木棍则径直撞在谈述心口,谈述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原本激动万分的众和尚一瞬间又傻了眼,沉寂片刻后众和尚好像炸开了锅一样,七手八脚前去抢救谈述,同时分出三个和尚拦住段化平,另有一轻功最佳的和尚冲向后殿,高喊着前去通知住持客卿等人。
徐潇眉头一紧,心底不知为何竟是暗暗打鼓,皱眉凝望后殿方向,似乎那后面藏着什么洪荒猛兽。段化平拍了拍手,缓步而回,他能看出徐潇眼中的担忧,不过他毫不在意,任什么千难万难挡路,唯我手中一剑而已。
半炷香过后,谈述被一众和尚救了起来,此时谈述不再最初时的气定神稳泰然自若,双眼死死闭着,两只拳头握着,还依然处在昏迷之中。谈述这一下内伤不算,仅仅是外伤就被砸的不轻,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双眉紧锁牙关紧咬,嘴角额头还挂有道道血迹,灰头土脸,模样狼狈至极。
“哈哈哈!好和尚!这光头果然是饱经佛法圣经洗礼,这样被砸到竟然都没事。”段化平指着昏迷中的谈述和尚哈哈大笑,与之一起的还有徐潇、黑师傅苗师傅三人,第一凌云嘴角只是翘了翘,刀客莫陌也是咧了咧嘴,只有两个年轻女子只是含蓄的莞尔,还有盘坐于地的王云子默默无声。
“阿弥陀佛,还请施主积些口德莫要胡言!”一声苍老威严的声音自后殿方向传来,紧接着便是数道急促的脚步声,有三人联袂而来,后面则跟着七八个“佛苦寺”出家俗家弟子。刚刚发声的是三人中中间的那人,那人内着黄色僧衣,外披鎏金大红袈裟,项戴紫檀木佛珠,共一百零八颗,颗颗足有鸽卵大小,手持红木九环禅杖,足踏灰面白底僧鞋,双眉雪白垂直耳畔,面目阴沉如怒目金刚,正是“佛苦寺”住持枯木长老。
在他左侧是一名目盲年轻僧人,从面目上来看约么而立之年,身穿一身月白色僧衣,双手合十立于胸前,双掌之间持有一串佛珠,与白眉老僧的不同,这个目盲僧人的佛珠只有五十四颗。
这目盲年轻僧人生的风神俊朗皮肤白皙,唇红齿白身材挺拔,长相俊美气宇不凡,在一行人中有如鹤立鸡群。但美中不足的是,他那一双灰色的双眼道出了他双眼失明的事实。徐潇似乎听到了一声叹息,似乎是谁在感叹上天的不公,偏偏要让如此俊俏的男子做了和尚,偏偏要让如此俊美的和尚失去双眼。但徐潇不这样认为,其实这样恰恰说明上天是公平的,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而在白眉老僧右侧是一位长髯老者,老者微微驼背,内着玄色儒衫,外穿碧色比甲,下身是一条黑色长裤,脚蹬一双崭新草鞋,身材并不高大却背着一个有他等人高的大背篓,其中散发出丝丝缕缕的药草香,不问可知,其中定然装有草药。
长髯老者左脚有些跛,但行走起来却是健步如飞,丝毫不落后于两人。长髯老者边走边扫视在场之人,看向徐潇一行时眼神满是阴郁,眼神唯有在王云子身上出现过短暂的疑惑;看向谈述一行光头时眼神中满是不悦,似是对他们没能挡住徐潇一行有些愠怒。当他看到谈述的狼狈光景时,眼神中不屑之意更是大胜,但很快又转为无奈,移动脚步转而向谈述快步而去。
谈述被两名同门扶着,长髯老者走至他身边,挥手示意一众光头不必多礼,随后探手抓向谈述脉门,五根尖刀般的手指抓住谈述脉门后猛地用力,谈述闷哼一声幽幽醒转。
由于脉门被老者大力握住,谈述半边身子用不出力气,连带着气息都变得微弱。只见他惨然一笑,轻声道:“多谢白施主相救。”谈述声音不大,但段化平耳力惊人,却是听了个明白。不由得转头又打量了一番长髯老者。
长髯老者显然对谈述的感谢很不受用,冷哼一声沙哑着道:“你们这群小崽子安分点少给老子找麻烦就是最大的谢意了,老夫一把老骨头了还不让人消停消停。”
“白仲羽。”段化平双眼微眯,莫陌斜斜扫了他一眼,低下头若有所思。徐潇问道:“白仲羽?你说那个长髯老先生叫白仲羽?他是什么人?”
“西药王。”莫陌突然蹦出来这三个字,徐潇不明所以的看向段化平。段化平眯起眼缓缓道:“看来你对杏林之事不甚了解,天下有两大杏林圣手,一是被称为‘东医圣’的黄岐黄老,而另一位便是眼前这位‘西药王’白仲羽白老。”
“‘东医圣’?‘西药王’?”徐潇从未听说过黄老竟然还有一个“东医圣”的称谓,更不知道普天之下竟然还有人能和黄老比肩。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曾经认识的江湖实在是太小了,一瞬间他竟有一种“天下之大,而我为蝼蚁”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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