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小姐呢?”元宝刚从外面回来,热得一脑门的汗,一边扯着衣领,一边拉住了星辰。
“别拉我袖子。”星辰十分嫌弃地拍开了他的手,总是这么拉拉扯扯的,胡妈都不止一次调侃他们了。“小姐在院子里呢。”
“嗷嗷。”元宝应了一声,见星辰要走,迅速地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扔过去。“福记的酥饼,刚买的。”
也就一下失神的时间,元宝已经跑开了,她怔怔地看着飞奔向院子的那高瘦身影,突然有点娇羞是怎么回事?星辰甩了甩脑袋,试图把那种情绪给甩开。
七尾虽然眼睛看不见,听力却是相当的好,尽管隔着好一段距离,仍是把他们的对话给听得一清二楚,顺便脑补了几万字青春萌动的美好情节。
元宝欢快的脚步逐渐靠近,七尾踮着脚止住正在晃荡的秋千,转头面向元宝所在的位置。“给形成买了酥饼,我怎么没有?”
“哎?”元宝羞赧地挠了挠后脑勺,“小姐想吃酥饼?那我再去买吧。”
七尾哪里是想吃酥饼啊,明明刚刚才喝过一碗银耳粥,她就是想打趣元宝,偏偏这愣头小子还听不出来。“算了算了,我也不是特别想吃。”
元宝听阿娘讲过,女人说不要呢就是要,他默默地记下了七尾爱吃酥饼,得告诉老板邀功。
“对了,你找我什么事?”七尾问道。
“啊啊啊啊,老板叫我来接您,我都给忘了。”元宝猛地一拍脑袋,这破记性,被七尾一搅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七尾好奇地问,“干嘛呀?”
她来了顾家也好多天了,都没有出过门,这会儿听说元宝要带她出去,隐隐有些兴奋,要不是怕摔跤,真想拖着元宝就跑。
“老板没说哎。”元宝毫无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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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车水马龙,道旁小贩的吆喝声跟比赛似的,一声高过一声,带着独特的本土口音,像是打油诗一样朗朗上口。
顾靖衍嫌元宝蹦来蹦去太过碍眼,扔了两枚银元过去,叫他跟星辰自己逛去。
“我陪着小姐吧!”星辰已经很久没有逛过集市了,心里有些痒痒,可还惦记着自己的本分。
“有老板在,还怕小姐丢了不成。”元宝欢欢喜喜地拉着星辰,凑过去贴着她的耳朵轻声说了句。“我们就别在这儿碍着人家了。”
星辰偷偷地瞄了眼顾靖衍和七尾十指相扣的手,感觉元宝说得很有道理的样子,自己要呆在小姐身边的话,好像是挺妨碍他们相亲相爱的。
“老板,我能吃个糖葫芦吗?”七尾常听元宝叫顾靖衍老板,她时不时地也会这么叫一声。
道旁卖糖葫芦的大叔一不小心就听了这么一耳朵,默默地举着插满糖葫芦的桩子挪过来几步,谄媚地朝着顾靖衍问道,“这位老板要给太太买一根糖葫芦吗?”
这一声“太太”叫得顾靖衍身心舒畅,二话不说就掏腰包给钱了。
“好甜好甜,我都预感到后槽牙可能会有蛀掉的危险了。”七尾咬了一口糖衣,结成块的糖浆甜腻得不行,咬下去嘎嘣脆。
她满足地把糖葫芦外面的糖衣一口气都啃完了,舔着亮晶晶的下唇,尝了口被她忽视的山楂。
酸!
为什么这么酸?
她整张脸都被酸得皱成一团,苦大仇深地要回头找卖糖葫芦的大叔投诉,这山楂这么酸,一点都不像专业的糖葫芦。
好生气哦,可还是要保持微笑。
“真那么酸?”顾靖衍握着七尾的手抬起,毫不嫌弃地咬下她刚刚啃过的那颗山楂。
七尾还没意识到哪里不对,一个劲儿地问他,试图证明不是只有她觉得很酸。“我没骗你吧,真的超级酸。”
“还行。”其实山楂都差不多,只是七尾刚吃了糖,再尝山楂肯定酸得不行。
七尾难以想象顾靖衍是如何不动声色地吃下没有糖衣包裹的山楂的,尤其他还帮忙解决了剩下的一整串,七尾突然有一种要膜拜的冲动。
小小的手被顾靖衍整个包裹住,牵着她闲庭漫步似的在街道上晃悠,良久,才转进一家店里。
“顾老板,您怎么亲自过来了?”店里的掌柜看到顾靖衍,整个人惊喜得不行,赶紧从柜台里快步走出来,迎接他们。“小六,快去备茶。”
掌柜引着他们往后堂去,七尾悄悄地扯了下顾靖衍的袖子,低声问了句。“这是哪儿?”
“福源布庄。”顾靖衍笑道。
七尾自然不知道这福源布庄的名声,不过听顾靖衍的语气,他对这里似乎熟悉又信任。
“这都是最近苏城刚运来的最上等丝缎,您瞧着如何?”掌柜对顾靖衍不藏私,直接带着他们进了自己的库房。“小姐相中什么样式尽管说。”
七尾仰起头,张了张嘴,愣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每匹都要,挑最衬她的款式做。”顾靖衍怕七尾心里不舒坦,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
“好咧。”掌柜欢欢喜喜地应了下来。
顾靖衍又绕着这库房转了一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便问掌柜。“听说老板娘最近在赶制洋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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