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斯宇淡淡地说:“我是慕擘天的一个朋友,曾经的朋友。”
“那你以前是不是也认识我?为什么我会觉得你那么的熟悉,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万晓璇眼眸里有些迷茫,她现在已经相信了,她有过一段记忆,但是被她丢失了。对于一个人来说,丢失一段记忆是那么痛苦的事情,那么多认识她的人她却不认识,那么多曾经的往事对她来说是那么的空白。这让她心里很不舒服,甚至是痛苦。
“我们…不认识。”安斯宇垂下眼眸,这也许是对他们最好的结果。
“可是,我觉得我们认识。”万晓璇坚持说,看向他的眼睛,他的眼神却一直在躲闪着她,这更加让她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是吗?你这个女人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想法,是不是觉得我长得帅就想和我有关系,我真的是为慕擘天感到伤心。他为了你付出这么多,你居然还想着和别的男人套近乎。”安斯宇突然露出嘲讽的笑容,尖酸刻薄地说。
万晓璇红了脸,然后露出羞愤的神情。“谁想和你套近乎了,我只是如实地说出我的想法而已。不认识更好,我也不希望曾经认识你这样的人。”
“这样最好,我也不想被你这种傻女人缠住。你赶紧去美国吧,去晚了,说不定慕擘天就已经挂了。他死了,恐怕就不会再有男人会愿意喜欢你这种傻女人了,所以,你还是赶紧去救他吧!我要走了,不要向他提起我,就当我们从来都没有见过。”安斯宇貌似轻松地说完,然后转身离开了。转身的一瞬间,眼角处落下了一滴晶莹的泪珠。
待安斯宇走后,良久,万晓璇才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水,仓惶着站起来,因为之前躺得太久而腿脚酸麻。待到恢复过来,就赶紧地离开了这里。心里暗暗咒骂那个家伙,居然就这样弃她而去。这是一座陵墓园,开往这里的车本来就少,在不安和恐惧中等待了良久才算是等到一辆出租车出现在了这里。
仓惶地打开门,看到的是慕浩然一脸泪水地坐在那里,现在的他犹如一个真正的小孩子一般。不安和恐惧令他茫然地愣在那里,那是一种没有父母亲在身边的不安,看着让人泛出丝丝地心疼。
“妈妈,妈妈。”慕浩然突然看到她,疾步地向她奔过来,一把抱住她的腿大声地哭了起来。很无助很伤心的样子,是那么的楚楚可怜。
万晓璇也紧紧地抱住他,把他搂入怀中,失声地哭泣起来,一边哭一边说:“妈妈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妈妈,我们赶紧去救爸爸吧!”慕浩然突然想起了他交代给楚海伟的事情,让维特医生给老爸打安乐死。因为他觉得,作为一辈子都掌控着大局掌控着别人的人,一定不会希望自己躺在病床上被别人掌控中。那种无能为力的痛苦,一定会比杀了他更加的难过。所以,他不能让老爸承受那种痛苦,才会吩咐楚海伟。现在老妈回来了,那么一切都还有希望,只是希望这个时候楚海伟还没有实施计划。
美国。
监控室里,楚海伟失神地站在玻璃外面看着静静躺在那里的慕擘天。心中心痛不已,难道,总裁这次真的就逃不过此劫。难道,慕擘天的神话就此结束。无所不能、神秘的慕擘天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去。万晓璇已经不在了。维特医生说,没有了她的骨髓,慕擘天也只有这样安静地等待着死亡。但是,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的大脑是清醒的,他知道一切的事物的发生,却像个死人一样对一切都无能无力。而且,这种情况会持续很多年,让他变为不死的僵尸。内心遭受着煎熬,行动上却无能为力,对于慕擘天来说,这样活着,还不如马上的死去。
“怎么样?慕少爷有没有考虑好。”维特医生走过来,伤感地问楚海伟。
“少爷他…,已经考虑清楚了,他决定,让您为总裁打一针欢乐死。”楚海伟垂下头,最后一句话说的极其微弱,其实,更是不想说出口。
“不要太伤心,这样对于慕总裁来说,未必是件坏事。”维特医生叹息地说。
病床上的慕擘天,安静的如同睡着了一般。但内心的煎熬却是常人所不能承受的痛苦。
维特医生推开门走了进去,一步步地走向病床上的慕擘天。其实,他心里也很痛,对于慕擘天,不光是医生和病人,雇主和被雇人的关系。更是一种感激,一个人对恩人的感激。
想当年,他还不过是美国一个贫民区里最普通的一个人。自己的父辈兄辈全是最低微的贫苦人,他也一直以为自己也将像他的父亲、兄弟一样,在那个贫苦的地区苦苦地挣扎,生儿育女,最后在悲惨中不甘的死去。虽然他有着伟大的抱负和异于常人的才华,但是,贫苦中的人,生计都是问题,谁还会在乎他的这些超出穷人思维和承受能力的想法。
若不是遇到慕擘天,他现在依然在贫苦区里苦苦的挣扎。那些贫苦区里的人们还是依然因为看不起病而过早地悲惨地死去,还有许多可怜的孩子,还是因为上不起学,而对这个世界茫然无知。但是就是因为他遇到了慕擘天,而改变了这一切。
慕擘天为他提供了上学的机会,更是在他学成之后,为他提供了这家大型的研究医学所。他所要求的很简单,只要他不忘记自己的身份,不忘记自己的曾经,对那些依然在贫苦中苦苦挣扎的人有所帮助,他就算是报答了他的知遇之恩。
于是,以后每当他无常地救治一位穷人,每当他又一次把一个失学的孩子送进了学校。他都会告诉他们,这个世界上有上帝,上帝化身为一个叫慕擘天的中国人身上来拯救他们了。
可是现在,他马上就要亲手把这位上帝送回去了。虽然双手颤抖着,但是,他知道,他必须这么做。因为他更了解,像他这样的人更不愿意像一具行尸走肉一般永远躺在病床上活着。
“维特医生,请稍等一下。”正当维特医生马上把这一针扎下去的时候,楚海伟急急地走过来制止住他。
维特医生回过头,不解地看着他,说:“楚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这…我…没有了。”楚海伟低下头,只是不想让他把这一针打下去而已。
维特医生叹口气,无奈地说:“我也很伤心,并且,我的伤心不会比你少。但是,我们…没有办法。”
“我知道,”楚海伟闷声说,突然有种想要落泪的感觉。多么可笑,似乎,从他记事起就再也没有落过眼泪。
突然,口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楚海伟掏出来,看了一下是小少爷,一定也是不忍心吧,所以,当初本来是想让他过来才实施的,但是却被他哭着拒绝了。
“喂,少爷,什么事?”楚海伟伤感地问,小少爷才不过几岁,却要同时失去父亲和母亲,想想真的是太可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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