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人杰笑骂道:“还查他娘的大西瓜啊,保命要紧。你们偷眼看看他们有没有跟来。出了村,你给乌典赤打个电话,问问你二叔要怎么办。”
我和邹易假意聊着天,悄悄别过身去,果真看到几个打扮成渔民模样的壮汉在渔屋前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见我们转身,假装相互递烟交谈起来,暗道于人杰眼睛真毒,这样都能被他发现端倪,同时不自禁地加快脚步,往渔村外的小镇走去。
到了村外,我给乌典赤打了个电话。乌典赤告诉我,他们那边也有人尾随,现在他们没在古塘村,正在故意带跟踪他们的人瞎晃悠。二叔现在有急事抽不开身,让我们先别忙着行动,观望一阵,同时注意安全,那伙人来路不明,也不太像茅一扬找来的雇佣兵。
我们无奈,只好在镇里农家借宿一晚。二叔没说什么时候行动,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要紧事,会弃八极子弟和自己的侄儿、徒弟不顾。我总觉得他并不真正关心我们死活,似乎只要达成自己的目的,他可以舍弃一些本该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和物。
这样又过了一天,隔天一早乌典赤就给我打电话。他在电话那头语气显得很轻松,先是说他们那边的问题解决了,再没人跟着他们,又让我们赶去滩涂上的渔村看看,昨天那些乔装成渔民的壮汉应该也已经走了。我问他二叔这是使的什么招。乌典赤笑道:“也不是什么高招。你二叔告发有人在南湖偷渔,相关部门就把那些人都赶走了。”
我瞬间莞尔:没想到二叔这么损。不过不得不说,这招确实好使。
我们三人赶到滩涂,就见几个身穿渔政制服的工作人员在挨户检查。我们转身想走,却被他们叫住。刚想着该编个什么借口搪塞过去,人群中唯一一个没有穿制服的眼镜男招手喊我过去,搂着我的肩道:“这我侄儿,学水产养殖的,带他两个同学过来学习。”
渔政工作人员正了正头顶上的帽子,盯着我们看了半天,乜眼问道:“大几了,在哪念书?”我不假思索地回道:“大四,在湖南农业大学,学水产养殖的。这位大哥,我们没犯事,就是见吃公家饭的,下意识地想躲。这个……”
那人呵呵笑道:“你紧张什么。你叔还是我头儿呢。行,没事了,学习完赶紧走,这地界最近是不太平。”那穿衬衣的眼镜男喊他们先走,他交代我们几句就去找他们。我听那些人口中喊他“海哥”,相继离开。海哥在我耳边悄声道:“臭小子反应还挺快。”
我问他到底什么身份。海哥见那群人走远,领我们到一艘停靠在岩滩边的渔船旁道:“是你二叔朋友,也是他们的头儿。”邹易问他是不是二叔找来接应我们的。海哥边喊我们登船边道:“不是。前几日那兄弟没了信儿,估计被那伙人逮着了,我是来替他的。”
于人杰问那伙人是什么人。海哥摇头道:“还不清楚。不过根据所里调查的资料来看,应该不是茅家的人。你们自己小心。”他指了指甲板下的船舱,喊我们把埋在纤绳和渔网下的黑色包裹拿出来。我打开来看,发现是三套潜水装备。
海哥环顾了下四周,把一张简易地图交给于人杰道:“那东西的活动范围,地图上都有标识,你们照着潜一圈,看看就回来。不管看到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都别追。有什么事,上岸后打我电话。”说完他给我留了个电话号码,就自行走了。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二叔这是唱的哪一出。合着让我们仨体验一把洞庭湖底深度潜水游?我和邹易都没有潜水经验。于人杰给我俩普及完了,检查潜水装备穿戴正常,伸手做了个倒数的指示,让我俩紧跟着他,噗通就扎进了湖里。
入水的瞬间,我突然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稍稍有些冰凉的水包围着我,这种货真价实的压迫感让我心安不少。我摆动脚蹼,紧跟着于人杰,邹易在我身后作掩护。
三人如同手机信号般,前后做着照应,朝着越来越深越来越黑的湖底潜去。
这样下潜了十多分钟,我感觉水温越来越冷,水压也越来越强,忍不住抬头往上看去,发现头顶已见不到光亮,四周全是黑压压的水。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深海恐惧症,但是情不自禁地开始恐慌,仿佛那一瞬间想起了什么不太愉快的过往。
邹易察觉了我的异样,从身后游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潜到湖底,甚或游到海哥那张地图所画的,出现怪物踪迹的地方,心里隐隐打起了退堂鼓。我让于人杰慢点游,回过身,刚想征询邹易的意见,黑暗中却看到有团毛茸茸的东西,不知何时趴在了邹易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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