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说不是吧,这怎么还一傻傻一窝呢?作势要去摸邹易脑门,被他微笑着拍掉道:“我说的玄关,跟小于哥说的不一样。”于人杰停止了发疯,和我一起巴巴地望着他。
“《道德经》里说‘玄之又玄,众妙之门’。所谓玄关,最早是指道教内炼的一个突破关口。之后才引申为我们现在所熟知的厅堂外门。我为什么说这跟道教有关,你们来看。”邹易说着,领我们顺着那道光亮往前走。过道顶上,不断有水滴滴落下来。
过道有个往上的坡度。我们越往上走,路面越干燥,水滴也渐渐消失了,土质越发平实,好像水泥地一般。这一场景再次让我油然而生故地重游之感,心中莫名的忐忑。
走到已完全看不清我们醒来前看到的那道石门,借着头顶袅袅的烛火,我们赫然见地面上满是太极、五行、九宫这些道教特色明显的图案。
于人杰问这儿到底是什么地方,总觉得透着古怪,还有头顶的烛光是怎么回事。
邹易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至于头顶的烛光,应该是墓室里经常会遇见的长明灯。他让我们仔细看头顶内凹的岩穴里,那兜着油膏的东西,分明是做工有些粗糙的瓷器。
也就是说,这个地方,是有人居住,甚或说,是有人经常出入和打理的。
邹易说自己还猜不出这个湖底山洞的主人是谁,不过照现在的发现来看,应该是跟我们这一行有交集的人。这所谓的玄关过道,也是用了引申意,但不是房屋建筑的那个意思,而是告诉进入者,过了这个关口,我们可能就离下一步飞跃不远了。
虽然我们不知道,下一步飞跃是否可能就意味着死亡。
邹易这一猜测说得我和于人杰心头凛然。我们检查了下呼吸器里的氧气,虽说所剩无几,但加快些速度也足够游出去了。看着眼前忽明忽暗的狭长过道,我实在有些心虚,和邹易商量着实在不行就算了,我们还是先上去跟海哥汇报情况,等二叔定夺了再下来。
邹易却摇摇头,转移话题问我俩道:“你们知不知道,之前袭击我的那个怪物,是什么来头?”我和于人杰本也有此疑问,只不过经过刚才水流的冲击,大脑迷糊,一时就没想起问这个,反问邹易知不知道。邹易点点头,问我们知不知道水猴子。
于人杰立马咧嘴道:“我不知道水猴子,但我知道他表兄,海猴子。”
“海猴子?”邹易皱眉道,“什么海猴子?你从哪儿听说的?”
“《盗墓笔记》啊,你们没看过?”于人杰洋洋得意道,“海里的怪物,凶得很。”
邹易哭笑不得,也懒得搭理他,对我道:“水猴子,也就是我们俗称的水鬼,民间又称落尸鬼,日本叫河童。他们不是真的猴子,而是似人似鬼的水尸。多数人不曾见过它的真面目就已溺亡,民间以讹传讹,就成了我们口中常说的,拉人下水换替身的冤魂。”
“那有没有可能,”我皱眉问道,“之前渔民说的在湖上飘浮的怪物,就是这东西?”
于人杰抢先道:“不太可能,飘浮飘浮,是会飞的。这玩意怎么飞,鲤鱼跃龙门?”
邹易笑道:“还不能断定,不过应该有关系。再说了,你怎么知道乌典赤说的是飘浮还是漂浮?”于人杰想了想,没听懂邹易的话,撇撇嘴,自顾研究起头顶的长明灯来。
邹易猜想这儿既然有道教玄关之意,众妙之门,那水猴子搞不好就是从这儿跑出去的。二叔既然让我们来调查清楚,没理由都到家门口了我们却打道回府。我总觉得他这话里头的逻辑关系实在站不住脚,不过心中总觉得这地方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内心也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问了于人杰的意见,明显他的兴致比我还高,于是一合计,决定先往里走走看。
我们下水背的潜水包里有照明手电,不过洞里有光,我们也就懒得拿出来。
三个人小心翼翼地继续往前走。如同水泥地面的过道到此不再倾斜,而是平直地延伸到晦暗未明的深处。地面上交错画着太极八卦等图案。两边的石壁上,每隔十米左右就有一只邹易所说的狮鹫的图案。狮鹫的双眼凶狠歹毒,似乎隔着墙都能摄人心魂。
走了百余步,我都怀疑我们走穿了整座湖底岩山,就见前头又是一睹如同拼图般划着许多方形小格的石墙,挡住了去路。石墙两边的墙壁光溜溜的,也没任何装饰或者镇守的石兽。我疑心邹易想错了,这儿不过就是个普通的湖底过道,没那么多新奇古怪的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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