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兵分三路,趁人不备,在金阳新区周边荒废的民宅翻找,心情多少有些复杂:既希望早点找到头颅,免得它出来害人;又担心见到头颅的瞬间,自己会不争气地当场吓尿。
找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眼看天色已黑,三人在约定的地点碰面,却仍旧一无所获。
邹易面沉如水,说张道纪刚才打来电话,说他那边也没发现,或许正如他所担心的,女尸的头颅占了小侯的身子。张道纪说,以我们目前的能力,无法对付换过身的走尸,为防万一,让我们按着他发来的地址,赶去张家在贵阳的驻点会合,共商良策。
我点头答应,见于人杰双目无神,如同被勾了魂一般,开玩笑道:“怎么,你有冰恋情结?爱上那具女尸了?”于人杰少有的没反驳我,仍旧目光呆滞地望着不远处一片未完工的楼盘,边摇头边口中喃喃道:“不对不对……尺寸不对……尺寸……”
我立马想歪,用力拍了下他的后脑道:“就别惦记着人尺寸了。再说了,那玩意儿哪是用尺寸来衡量的?那得用罩杯!”于人杰这下回过神来了,白了我一眼,佯怒道:“你小子成天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乌七八糟的,小爷我看着很是心寒呐。邹小仙儿,你跟我走,我跟这完蛋玩意儿说不清楚。”说着当先若有所思地朝那片楼盘走去。
我撇撇嘴,跟在他俩身后,到了一栋外墙满是钢筋网面的楼房前。天色太黑,又有网面阻挡,看不清楼房低层的情况。于人杰指着那栋楼六七层的位置道:“我刚才从这儿路过,看到七楼窗台的位置有个女人在对我笑。现在想想,好像不太对劲。”
说话间,我们果然见到于人杰手指的位置,出现一张白森森的人脸。人脸倚靠在尚未安装玻璃的窗台上,侧着脑袋,长发披散,遮住了一只眼睛。远远望去,那确实是张女人的脸,而且五官似乎还挺清秀,正对着我们微微浅笑。只是这种环境下,微微一笑很要命。
很快我就反应过来,于人杰所说的尺寸不对是什么意思了——这女人的脑袋,太大了。
我们离那女人有七层楼的距离,况且中间还隔着钢筋网面,按照常理,是不可能看清那女人的脸的,除非……除非她的脑袋本来就大!我们三人激动得浑身颤抖,正想通知张道纪我们找到女尸的头颅了,就见七楼那女人似乎察觉过来,一扭头,从窗台上消失了。
等等,不对!我脑海中快速闪过那张脸消失的画面,突然遍体生寒。
刚才那一瞬间,我分明发现,那女人的脸,并不是转头消失的,而是……而是转身消失的!也就是说,她已经占了别人的身,甚或说,她已经找回了自己的身子!
这么想着,我又突然发觉,刚才那女人的笑脸中,分明带着几分挑衅和嘲弄。
邹易二人估计也发现了,脸色不比我好看多少。我们三人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两步。邹易沉着脸,有些颤抖地从帆布包里摸出罗盘,只看了一眼,立马面如死灰,冲空荡荡的窗台闷声道:“快走,那东西发现我们了。”
于人杰冒死在道路中央拦了辆私家车,我们也不等车主发作,粗着嗓门喊他赶紧开车。
车主见我们三人这副模样,以为是亡命徒,吓得就想弃车逃走。
于人杰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拖回,语无伦次地撒谎说我们被人追杀,希望他发发善心,载我们一程云云,越说到后面越离谱,连竹联帮黑手党什么的都扯出来了。眼看车主瞪大眼睛听得入迷,他急得骂了声娘,猛踹了车主一脚,大喊别他娘的听说书了,赶紧开车。
车子好不容易开离金阳,直往城中驶去。邹易在车上给张道纪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们找到东西了。张道纪听出我们说话不方便,只叫我们别轻举妄动,尽快赶回,他在酒店门口等我们,会合后到张家的驻点商量对策。车主越听越觉得我们是黑社会,正商议着干票大的,吓得双手直哆嗦,差点没直接开出马路牙子。
车子开到北京西路,却骤然慢了下来。于人杰正要发作,那车主慌忙摆手解释道:“几位大哥放过我咯!这点路都堵起诶,我也莫法啊!贵阳就是样儿个,路太小咯!”眼看前头满是打着灯亮着喇叭龟速前行的私家车,我们虽心急如焚,却也毫无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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