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易耸耸肩道:“所以现在湖北查家,由查士祁父子主事。他们心向武派,定然不会帮曾先生他们。曾先生贸然请查家帮忙,只会让文君处于更加不利的境地。”
于人杰突然道:“查士祁的儿子叫什么?”邹易摇头表示不太了解。米朗达刚要开口,门外一个女孩幽幽地回道:“查子儒。”我们循声望去,就见查士祯在查彩儿和陈水寅的陪同下,一道走了进来。邹易以为刚才的聊天被他们听见,冲我做了个苦脸。查士祯三人却似乎并未听见。查彩儿冷笑着补充道,“是我堂哥,一个没主见的孬种。”
查士祯似乎很不满意查彩儿说话的方式,瞪了她一眼,冲我们叹息道:“仲闻和叔书也已经和我说了。到底是查家的事,老头子就陪这些崽崽走一道。”米朗达立马转忧为喜道:“有查老太爷跟着,我就放心了。不过前辈,有句话,晚辈还是要提醒您——”
“你不用说。”查士祯沉着脸道,“大局为重,我心里自有分寸。”
我不放心邹易一个人去,于人杰也要随行。米朗达似乎早料到会是这结果,也没拒绝。
甄萌听说我们又要动身,说柳叶还在武汉,她也要去。米朗达摆手笑道:“柳师妹特别吩咐过,不让你和其他两个女娃娃再乱跑。他们办完事会马上过来。”甄萌撅起嘴,一脸委屈的模样。查彩儿柔声安慰道:“放心吧,我们会把你一水哥哥完完整整地带回来的。”
甄萌脸上一红,轻轻推了查彩儿一下,嬉笑着出去了。查彩儿摇摇头,看着我道:“这么好的姑娘,你可别辜负了。”我不应她,学着她说话的语气,冲一旁含笑的陈水寅重复她的话。查彩儿同样面上一红,作势要打,我早嘻嘻哈哈地躲开了。
用过午饭,我们作别其他人,准备坐车前往昆明,再坐昆明飞往武汉的航班。甄萌眼睛红红的,看起来格外惹人怜爱。我心中不由感慨:要说我不幸误入这行,还有什么值得庆幸的事,那应该就是遇见甄萌了。我暗暗打定主意:等这一切都结束了,我就向她求婚。
一路无话。当晚八点多,我们到了武汉。因为照顾到查士祯的身体状况,我们并没有急着赶去仙桃,而是到我小姑家借宿。小姑见到我们,以为查彩儿是甄萌,从头到脚把她看了个遍,一边啧啧赞叹,一边道:“咱一水就是有眼光。”弄得我跟陈水寅有些尴尬。查彩儿红着脸解释了,小姑这才瞪大眼睛,慌忙陪着不是,喊我进厨房,帮她端出饭菜。
饭桌上,我见小姑额外摆了副碗筷和座椅,以为她在悼念我爹,鼻子一酸,差点落泪。小姑却一脸莫名的样子,在我面前挥了挥手道:“怎么,太久没吃家常味,好吃到哭了?”
我啊了一声,问她难道不是在以这种方式纪念自己的大哥。小姑愣了愣,苦笑道:“不是,有位朋友要来。对了,他说认识你。”说话间,就听门外传来敲门声。
眼下是多事之秋,我生怕小姑被人顶上,慌忙赶在头里,从猫眼往外看,见是个佝偻的老者,心里一动,迅速开了门,扑进他怀里,大叫道:“师父,你怎么会来这儿?”
来人是我上中学那会儿,在长沙认识的一个老锁匠,人称侯三爷。
那年我爹妈有事回老家,留我一个人在长沙,结果我一时大意,把屋里的钥匙弄丢了。那晚我在门口站了许久,碰巧侯三爷经过,不但帮我开了门,还教了我一些开锁的本领。
我爹妈回来后,一度以为我学会了盗窃。侯三爷亲自登门说明情况,我爹妈这才罢休。
我原以为他在长沙,没想到居然跑武汉来了。我扶着他进屋,给饭桌上众人介绍了,拉他在身旁坐下。侯三爷笑眯眯地跟所有人打招呼,看到邹易,突然眉头一皱,颤声道:“你是……邹家的孩子?”我们见他脸色大变,都放下了筷子,问他怎么回事。
侯三爷却只凝视着邹易,意味深长地道:“孩子,有空翻翻家谱。你邹家可不简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