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槿听着笑意渐浓,这个老头很是上道,口才倒也还不差,侃侃而谈生存之道,让人连质问都显得是过分苛责,又言明自己的忠心,哪怕日后让他们上刀山下火海他们也是遵从的,同样的让他们改邪归正也是可以的,这副架势摆明了他们只听主子的吩咐,无论好坏他们是不在乎的。
“几位不必怀疑咱们的诚意,咱们这些人虽是草莽流寇,可比谁都懂得尽忠,更不敢忘了道义!”老者似乎觉出被质疑的味道,微微有些愠怒不甘。
可对着眼前几个清贵尊华完全傲视目空一切的存在,他只能干着急没有一点把握,他看得出来水云槿没一点内力,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少年,可另外三人就不同了,那充沛精湛的内力绝不是他能够仰望的。
可偏偏这三人谁也不曾开口,看似置身事外,实则是坚实的后盾,只是他不明白,要闯过千玄阵必然是靠着他们三人,那为何还要把一个负累带在身边,唯一解释的通的就是这个文弱少年必然有着过人之处,且足以让他们信服。
水云槿扬眉看了一眼皇甫玹,在他眼中淡然无波,根本没将这里的一切放在眼里,随意的坐姿从容优雅,丝毫不见身为外来闯入者的紧迫,那副笃定的架势让水云槿明白,如今的场面由她掌控,可以无所顾忌,就算门外守着近百人身怀武功的壮汉也无所谓!
再看凌肖尧和蔺寒也是一副淡淡的模样,也怪不得这老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笑了笑开口,“尽忠道义不是一时就能看得出来的,你们且说着我且听着,日久见人心吧,你们既要奉我为主,那便要按着我的意思来,从此刻起,清源山永不出世,更不许盗人坟墓,所有人自力更生!”
她之所以看重清源山,之所以愿意与这样一群人为伍,也是看上了这里的地理环境,这里有她想要的稀有药材,或许她也可以把这绝佳的位置加以利用。
“咱们不怕吃苦卖力,只是这山上多都是些老弱妇孺,若然绝了与外面的联系,恐怕……”老者有些难以启齿。
“我不会让你们饿着的,你们也最好给我改改身上的习性,别再说什么生存之道,我不是你们的老主人,没他那种操控人心的变态嗜好,我对你们要求不高,那就是谨守做人本分,不贪不义之财,可能做到?”
水云槿语气加重,在她看来这些人都是愚忠,一群不知所谓的浅薄之人,在他们心里没有正义道德,没有是非黑白,更没有胸怀天下,只为眼前的蝇头小利、莽撞蛮来,浑浑噩噩过完这一生即可。
再加上那位老主人也并非善类,利用自己的优势给了这样一群有胆识没脑子的替他搜罗天下至宝、为他出生入死,她是不屑的,甚至唾弃,若然要她接受,必须要改。
“老夫遵命,山中弟兄也不敢有丝毫意见,但凭主子做主!”
那老者行了一个大礼,随着年纪增长,他早已经不用亲自上阵,也快忘了那种强取豪夺、掘人坟墓是何等的劲头,如今管着谷里的庶物早己没了当年的斗志,想着其它弟兄的反应,他也只是犹豫了一下,他是第一个跟随老主人的人,说话自是有着举足轻重的份量。
“那好,这是我给你们定的第一条规矩,若敢违背再行不义之事,我就将他丢进千玄阵中自生自灭,你将这条规矩务必告知所有人,谁不服现在就站出来。”
水云槿朝着外面看了一眼,今日能够站在这里的都是有着足够的份量的,她给他们机会。
老者微愣后点头,似乎没想到一个小小少年竟有如此魄力和手段,看来他还是小瞧了这位新主子的能力,见水云槿望过来的视线,他赶紧收回心神朝外面走去。
不一会儿,便听到他的声音,他话音刚落,就有人发出质疑抱怨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大,很明显是想让里面的人听到。
凌肖尧一直不曾开口,他知道这里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他仅仅只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可此时却有什么东西让他有了兴趣,温温淡淡的眸子定在对面的两人身上。
皇甫玹依然肆意而淡然,虽一言不发,但绝对不容忽视,而他身边的……
那样单薄瘦小却眉目如水,灼灼光华,浑身溢着自信清灵的光芒,虽然脸上的黑色还是涂抹不匀,面容依然看不清楚,可他就这样坐在那里,让人心头骤然跳出他此时的模样,秀外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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