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该用膳了。”稍顷,季青走上城墙。
皇甫玹轻轻嗯了声,身子未动。
季青默了下,眼中有着担心,郡王自从来了边境,每天上马杀敌不说,饭却吃得极少,他真担心这样下去拿什么支撑下去,忽然他想到什么,顿时开口,“郡王,京城那边来人了。”
皇甫玹蓦地转身,缓缓走下城墙,身后季青偷笑,心叹还是他们郡王妃厉害,人不到,派个人来都是香的!
营帐里,来人交了一封书信给皇甫玹,里面的内容是水云槿所写,写着京城一切平安,勿念,等你!
皇甫玹同样有一目十行的本事,可就这几个字他看了整整半晌,最后还翻了个面再看,他觉得应该不会就这么几个字,可看来看去,的确就是这些,他嘴角勾出一抹无奈的笑意,那个小女人还真是…就不能多写点吗?
季青看着坐在那里笑意浓浓的皇甫玹,笑着开口,“郡王,郡王妃让人带了很多吃的,牛肉干,酱肘子,还有点心什么的,来人说都是郡王妃亲手所做,幸好如今天凉,不然带到这里恐怕都变味了。”
皇甫玹将信折起来,塞在胸口的衣襟里,扬眉朝桌子上看了一眼,一包一包地装得很好,路上也没压着挤着,他想到水云槿一个个地用心地装包好的景象,眉眼一扬。
季青本就担心皇甫玹不肯吃东西,正好这个时候送来水云槿亲手所做的食物,这下他一点都不担心他们郡王会饿肚子了,他上前将一个个包装打开,牛肉的鲜美一下子散开来,引得人口水都要下来了!
皇甫玹慢悠悠走到桌前,伸手捏了块牛肉干吃着,只是帐外忽然传来一阵阵哄闹声,不一会儿,就听到齐将军的声音,“你们几个干什么呢?挤在帐前像什么样子?”
然后外面就没了声响。
又是片刻,齐将军笑眯眯走了进来,“怪不得那几个小子挤在帐前,原来这味道真的会让人流口水啊!”
皇甫玹笑了下,“有事吗?”
“北晋大军连连受挫,锐气大减,臣以为咱们应该乘胜追击,出其不意,还以重击!”齐将军铿锵有力的声音尽显气势!
翌阳城,入夜。
深夜,黑幕似的夜空,明月高悬,穿过参天大树,月光倾洒在庄严雕刻的城墙上。
安静的夜,家家户户都己熄灯入眠,忽然从城墙外飘进来数道黑道,一跃上了城墙,神不知鬼不觉!
澜王府。水云槿因为心里有事,很晚才躺下,她刚躺下没多久,连眼睛都没闭上,就听外面传来声响,紧接着是暗卫的说话声,她猛地坐了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郡王妃,请你穿好衣物,府里进了贼,恐怕来者不善!”暗一的声音传来。
水云槿心中一紧,快速下了床,这时如琴也己进来,服侍着她穿衣。
水云槿穿好衣物,走出房门。
“郡王妃,你还是留在里面为好。”暗卫看着水云槿出来,有些不安,这份气势虽好,可毕竟是个女子!
“不必,深夜闯我澜王府,我倒想看看是何方神圣!”水云槿话落,快步走出水榭。
刚走出云阁水榭,前面就传来刀剑碰撞的声音,府里的下人尖叫慌乱的声音,一时之间,安静的夜变得沸腾起来,犹如海啸袭来,格外清晰,月光透过枝叶,倾洒下来变得幽幽暗暗,随风摇曳,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老王爷的院子里,利剑划破长空,身影交错,打斗纠缠在一起。
暗一暗二等人一进了院子,便和黑衣人打了起来,就连明离琛也都在其中,而蔺寒一直留在水云槿身边。
院子里两方对峙,偌大的院子,竟没了下脚之地。
黑衣人前赴后继,将整个院子包围,可水云槿却觉得其中一人非常熟悉,看那单薄瘦小的身影不像是男子,而是女子!
“江秋芜,你就是这样进了澜王府的大门吗?”水云槿声音微扬,整个院子里的人都能听见。
再看那道身影明显顿了下,水云槿可以断定此人就是江秋芜。
没错,全身黑衣包裹的正是江秋芜,水云槿在嘲笑她以前进不了澜王府,今夜却是翻墙而入,还是那张厉害的嘴,她早晚要给那张嘴封了!
“江秋芜,你看中昌永如今受人攻击,知道我夫君不在府里,就想趁机占便宜,此等作法实在卑劣,更是不敢以真面目见人,深夜来袭,实为宵小之辈,如此卑鄙无耻阴险下作,倒也配得上你!”水云槿故意说得很大声,不止惹恼了江秋芜的心神,更是扰乱了她身边的暗卫。
“水云槿,你闭嘴!你说够了没有?”江秋芜终于沉不住气,怒声大喝。
“我还以为你想做缩头乌龟,怕我认出身份,连话都不敢说了呢!”水云槿淡淡道。
“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我有什么怕你认出来的!”江秋芜又是怒斥。
“你该不会以为带这些人来就能要我的命吧?”水云槿微微挑眉。
“这些人?水云槿,你知不知道,为了等这一天,我们策划了多久,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时机,这些人足够对付你澜王府的暗卫!”江秋芜声音一扬,好似胜券在握。
“你们?还有谁跟你一样无耻?”水云槿微微拧眉,从江秋芜的话里,她听到了算计和蓄谋己久,他们早就算计到有这一天,边关危,大军都去了边关,皇甫玹也去了,所以有了今晚!
江秋芜仰头大笑,“水云槿,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所以今晚…就是你命丧之日,不过…为了杀你一个将死之人,费了我们这么多心思,你也死得瞑目了!”
“死你妹啊!你别咒我,不然我真的会感觉有点怕!”水云槿眼中微恼,一口一个她的死期,当她不会回敬吗!
“你口齿好,我不跟你计较,反正今晚你插翅难逃!”江秋芜觉得跟水云槿磨嘴皮子只会气死她自己。
“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入城的?”水云槿问道,如今的京城守备森严,日夜有人巡视,整个京城四面八方都分布暗卫密切观察,这些人是怎么进来的?
江秋芜又是得意一笑,“水云槿,你不会以为小小一道城墙就能困住我们吧?就算有西山大营守卫,也挡不住高手任意出入,实话告诉你吧,我们早就在城外埋伏等候,直到今晚,入夜后才进的城。”
水云槿拧眉想了想,也只有这样,他们才能进得来,只是今晚就只是这么简单吗?澜王府乃皇亲国蹙,这座大宅如此显眼,刀剑碰撞的声音如此响亮,难道一点都没传出去吗?皇甫贇不是日夜巡视吗?难道会听不见这里的动静?还有楚承宣,他不会没有听到暗卫的禀报……
“所有暗卫听命,今晚要不惜一切代价,势必要杀了她!”江秋芜一声大喝,手指向水云槿。
黑衣人齐齐道是,又齐齐抽身飞向水云槿,数把利剑同时袭来,月光打在剑刃上,锋利又闪着冷芒,剑气逼人,水云槿只觉得一阵阵寒气朝她袭来。
顷刻间,蔺寒拔出宝剑,长剑一舞,“铛”地震天一声,打在那数把利刃上,顿时将飞身而来的黑衣人逼退,又在瞬间,他飞身而起,长剑飞舞。
听雨轩的情况相对要好上许多,有南山和紫霞足以应付。
这边,打得天昏地暗,水云槿身边只跟着一个如琴。
江秋芜看中时机,手中长剑一挥,向着水云槿逼进。
水云槿看着,一把推开了如琴,她连连后退,长剑一步步逼进,又退数步,忽然背部抵在了墙上,避无可避,江秋芜眼中一笑,脚下更是加快,千钧一发之际,又是“噌”地一声,就见江秋芜手中一松,长剑落地,她整个人倒退了数步,捂着手,应该是受了伤。
水云槿扬眉朝着天边看了一眼,就见当先一人灰衣包裹,身后跟着四五个同样灰衣人,她一眼就认出了来人。
等灰衣人落下,将水云槿上下打量了番,眼中的急切才算散了些。
“你不该来。”水云槿低声道。
“你是我女儿,你有危险,我如何能坐视不理!”灰衣人轻声道。
水云槿眼睛眨了下,“若是让人发现你的身份,对你不利!”
“那与你的安危比起来,不值得一提,而且是阿玹离京前派人传信给我。”灰衣人凝视着水云槿。
“他派人传信给你?”水云槿挑眉,皇甫玹走之前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他竟然还让她爹进城,难道是猜到会有这一日。
“他说北晋和凌国联手,同时发难,恐有人在此时心怀不轨,便让我暗中注意京城动向。”灰衣人回道。
“让他说对了,现在连南梁都牵扯其中,他们都想着能吞掉昌永这块肉,所以先拿澜王府开刀。”水云槿苦笑一声,她如今真正知道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如今的这个局面就是这样,暂且不提边关那这怎么样,今夜的京城又回到了十五年前。
“我在来之前,去了一趟将军府,那里也一样的情况,城外也有兵马异动。”灰衣人眼中沉了下。
水云槿顿时大惊,“不好,如今澜王府和将军府被人困住,正好给了皇甫珩时机,想来皇甫贇现在亦是性命堪虞,皇上有危险!”
“我陪你去。”灰衣人也觉出了危险的讯号。
水云槿看着他,点头,两人快步走出院子。
江秋芜站在原地,看着水云槿离开,眼中阴狠一笑。
走出府外,街道上安静得厉害,深夜的冷风刮在脸上刺骨的疼。
水云槿亦不觉得冷,也不觉得疼,只知道如果晚了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刚上了主街,却是看到了匆忙走过来的楚承宣,原来是顾晨曦被人抓走了!
------题外话------
明天情势大逆转~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