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睫毛忽然动了动。
江无邪起身走到窗前,把窗台上的一盆盆景搬了进来。
修剪得宜,又是名品的矮子松,作为完美主义有钱有势挥霍无度的江公子的所有物,不说那盆了,连鹅卵石上的牛皮鲜,颜色也特别正。
转折来的太突然,我不明就里:“怎么突然就赏盆景了?”
江无邪没搭理我,只左右看了看,挑出一块鹅卵石把上面的苔藓拍掉。
仔细一看,那却是一块成色甚好的羊脂玉。
江无邪拿来一个罐子,把鹅卵石放进去滚了几下,再拿出来时,上面粘了朱砂显出一行红色的字:丕素寻常,无出格。
不想,连江无邪的白道都查不出自家人的底细。
心里自然是失望和恼恨,但又有一种难以明说的骄傲和欣喜。
那是什么呢?
我们家建成就是厉害,做事做的那么漂亮滴水不漏。
只可惜,这样厉害的建成却终有一日要与我兵戎相见狭路相逢,他越是厉害,我与我的族人便越是难以活命。
父皇说的很对,若是我总是对他抱持着这样的情感无法放手,终有一日,所有人都不能好过。
我看向左腕的凤血玉镯子,青碧和血红本不应纠缠在一起,虽说鲜艳明丽,但终究无法相溶相吸,颜色和颜色的交接处,永远是楚河汉界,棱角分明。
可是它们一但相逢,便再也不能分离。
除非玉碎。
“咔。”
江无邪拳头一紧,一块好好的美玉瞬间便成齑粉。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有些惊慌地看向江无邪明亮的眼睛。
“李建成一直被困在江都行宫,很难搭上外面的事,更别提这处心积虑天衣无缝的筹谋了。我倒是觉得李丕或许真是个寻常的人物,说不定是李建成逃出来以后杀了他李代桃僵。”江无邪难得的笑的很干净,连眼睛里都带着笑意,我在他眼睛里仿佛看到了海上明月共潮而生,没来由的,便觉得宁静而安心。
嘴里却揶揄道:“江无邪,你这传情报的方法倒是风雅。”
立刻被顶回来一句:“看来你喜欢冷不丁地射出一支利箭,奉劝一句改改吧,那样对心脏不好。”
然后又一脸嫌弃的样子:“而且这也太粗暴了,你还是别穿男装了,越来越像男人。”
我撇撇嘴角,刚想说什么。。。。。。
“啪。”
一枝利箭冷不丁破空而来,钉在我们身后的墙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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