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嘿嘿,”针妙丸撑着桌面站了起来,“我被灵梦带去过一次租书店,小铃小姐当着我的面解读过一些歪歪扭扭不知出处的文字呢,我想她有可能是文字方面的专家。”
“我曾经也去拜访过啦,只是一时间没有想起来,帕琪似乎没有去过?”
“没有,”帕琪回答,“听说过而已。”
“出发吧!人间之里!”针妙丸似乎对解开异常文字古籍比魔女还要积极。
“人里相比妖怪山倒是近得多,去那吗帕琪?”
“好吧,就去人里,也有好些日子没逛过人类村子了。”
商议既定,三人当即飞出神社。
沿途风景依旧清爽亮丽,只不过好奇心旺盛的三个人都没有欣赏风景的心情,不多时我们便抵达了人里外围。
尚在半空中,能远远地望见村镇中心的广场上矗立着的龙神巨像,远处不觉得它有多大,若在近处抬头观望,雕像便显宏伟异常。
传说这类有鳞有须、鳄嘴蛇身、四爪蜈尾的神奇生物力能行云布雨招引天雷,威能上看似乎和神奈子有些类似,可神奈子小姐是原始部族向文明演化的过程中、亦原始宗教政治化的过程中被敬奉而出的神灵,具有统一的人格与神格,“龍”却是来源自部族图腾,自始至终未曾变化为具象的神灵,要说原因,当然与岛对岸的那片中原大地的历史发展独特性有关。
就我和帕琪偶尔的讨论中所总结的一些观点来看,自部落文明早期之始,中国的部族无论大小远近始终奉承着一种以祖先、山川、河流为崇奉对象的意识形态,于是理所当然,极少、甚至没有神灵应运而出,而在宗教本应逐渐替代部落首长成为部族的精神及政治领袖的时期,由于没有具体的神灵降下神谕——既世界上大多数文明所共有的一类祈求自然回应的祈祷模式——神权在蒙昧时代的早期便因无主体撑腰而无从抬头,神权便为以祖先崇奉为代表的王权代替,社会模式从此富有独特而异样的魅力,以我们所拥有的有限资料综合而论,可以认为中国之地是以王权的代表兼任着宽泛而薄弱的信仰的首领为主要形态的社会模式,而非宗教的领袖引导着信徒的日常生活和政治规范。
虽然从表现上来看二者的区别其实并不大。
扯回到龙神雕像的问题上来,龙神雕像的来历没有统一的意见,从八云紫那里也得不到具体的解说,故而我和帕琪也没有妄自下过论断,至今为止对龙神雕像的了解仅限于村民们会在春耕秋收之际、重大节庆日和其余与村落行政、人事变化等有关的重要时刻祭拜它,祭祀的场面倒是不怎么新奇,几十年以来我也见过不少回。
而另外有所了解的,只有雕像会在雨前于表面凝聚露珠提醒村民,这是最广为人知、也基本上是所有人唯一了解到的龙神雕像之神奇所在。
“按理说比热较大的物体表面更容易在潮湿的天气中凝聚水珠,”在提起关于龙神雕像的疑惑之后我接着说,“雕像选用的石料看上去挺普通的啊,为什么它的表面出现水珠的时候一旁的青石地面没有变化呢?”
“是否普通得敲开来看看。”帕琪小姐的提议毫无可行性。
“千万不要啊,”针妙丸急忙打岔,“大家会不高兴的!”
“当然不会真的去敲开来看。”我让她安心。
步入村寨的大门,成片紧挨的木石房屋印入眼中,赶车、散步、摆摊的村民占据了中央街道长长的一大片,一旁经营各色日用品的商铺也不少,人类村落的繁华景象质朴又喧嚣。
“我来带路吧。”针妙丸飘在空中一马当先领着头,魔女和巫女跟在小人后头亦步亦趋,由于身材比例不对等,小人的适当加速飞在我们看来不过是普通的散步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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