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暂时停靠着数艘大概在十万吨以上的巨大货轮,最显眼的就是被野间传讯所描述的那一艘用以做指示地标的巨轮,近卫家的走私船作为边缘行业的从业工具显然不在其中,据北条长官透露,那艘装有四十二枚老旧核弹头和生产工具的货轮只是普通的万吨级,混杂在一大片停靠轮和待维护轮中极其不起眼,甚至清楚其位置的人在夜里也不容易立刻将它定位出来。
但这些都是小问题,只需花些时间解决,大问题是我该如何选择处理方式?虽说将危机爆发的隐患压下去是必然选择,可处理的方式应该偏向中村健还是北条彦?
只要消除隐患,与北条长官的约定就不算违背,但我不一定要将所有货物带去远海沉溺,把它们交给中村健的队伍控制,似乎可能产生对中村部长的政治生涯极大的激励作用,但也可能反倒引起不妙的反弹,使中村健成为北条彦一系的统一打击对象,甚至让中村部长的后台也生出对他的忌惮?
我觉得应该不至于那么糟糕,如果不必考虑那么多,我想我有一个简洁到令自己也发指的处理办法。
就这么思考的同时,在无人的港口区飞速穿行观察船只,想必因为两大政治派系的矛盾激化导致今夜港口的工作陷入停顿,所以靠近海边的四周围异常宁静,每一条船都仿佛鬼船,我想我这肆无忌惮效率全开的搜索应当十分显眼,只要两派人还在暗中对峙并监视海港范围,就不难发现一个异常嚣张的人影。
结果,在远远地发现最为疑似目标的船只的同时,也被一个西装整洁的人影拦住了去路,他一开口我就确认了他的身份:“一别五六日,神秘的小姑娘,你果然还没有放弃复仇。”
“你就是野间龙太郎,”看着眼前身材高大、外貌却不大起眼的四十岁模样的中年男人,即使感受不到丝毫超越正常人范畴的气息,我依然肯定地说,“四十分钟前用秘密工具联系你的人是我。”
“这么说,你已见过北条先生?而且……”
“我可没有威胁他,也没有用法术控制他,是他自愿把消息透露给我的哦,也拜托我把近卫家的走私货轮拉去远海沉掉。”
野间先生对此不置可否,而且他没有半点想要动手的迹象,甚至不似一个神通广大的神秘高人,“这种处理方式,也是北条先生的风格,看来北条先生不信任他的盟友们。”
“难道你不是他的盟友?”
“我当然是北条先生的盟友,以前也是他的下属,想必您已经打听过,不过如今我的供职机构换去了防卫省,北条先生也不见得能够再给予他曾经的下属以信任……希望您听得明白。”
“在外界厮混了这么些天,再家里蹲的愚人也会聪明起来,何况我本来就比人均聪明不少,野间先生不必担心我听不懂你们的话,”我走近他仔细打量了一会,越发觉得此人和救走近卫玲香那一晚的神秘高人不相符——他除了迥异常人的、我已经见怪不怪的大官气度、其余方面实在泯然众人了一点——于是不由怀疑,“虽然魅魔小姐向我介绍过您,我依然怀疑你是野间先生派来冒充他与我接洽的假货。”
“很遗憾,我没有派人冒充我,”他说,“因为种种原因,我的确不愿动用法术,但也未曾封禁法术,可这些天……很巧,我无法动用神通。”
话里附带了一些心念,这证明这位野间先生的确不是别人冒充,他模模糊糊地解释了一番他为何无法动用神通——同样是因为修行中的自我考验,我不明白它的作用机理,却知道他所言不虚,至于心念交流的方式,由于已成为本能,不属于神通术法范畴,用起来毫无阻碍。
“我以为是某个更神秘的高人把你的法力封印了呢。”我指的是始终待在幕后,似乎除了明确针对我以外几乎不露面的灵梦小姐,这句话也是在试探地询问他是否遭遇过从昨夜开始就在寻找他的灵梦。
“我不记得东京都有这样的高手。”他的回答让我差不多明白了,灵梦果然始终待在幕后,从不现身,显然她今夜也不打算现身,只管将我困入迷宫囚笼,接着任由两派斗争继续演变——难道她昨夜大摇大摆地打算在近卫家守着野间先生的目的不单纯是所谓的威胁一下,而是悄悄封了他的法术?只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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