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哆嗦着,我搜肠刮肚想着解释的话,又怕把宫外孕的事一不小心抖出来,脑子里太多事需要藏着,一团乱麻,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提着我领口的手渐渐往上,扼住了我的脖子……
能吸入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我拼命仰着脖子,像是一个溺水的人,可是求救的声音发不出半点,全被他掐住了。
就在我以为自己将要被他掐死的时候,身子一沉,软软地倒了下去。
扶着脖子粗喘了两声,我恢复了一点力气,仰头去看他。
居高临下的男人,满脸怒容,盯着我,像是盯着一团垃圾。
他的愤怒,我多少也理解。
一个商人,整天勾心斗角,最怕的就是被人算计和出卖。
而我的话,让他误会我是利用他。他把我当成最亲近的人,得到这样的暗示,怎么会不愤怒呢?
嗓子里疼得火辣辣的,我低哑地开口:“萧景笙……”
他刚刚手里的一支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到了地上。
烟头的火焰烧了昂贵的羊毛地毯,正发出一股焦灼刺鼻的味道。
没等我说出下文,他光可鉴人的皮鞋踩住那个烟头,狠狠地碾灭了。
“曾小迪,你好样的!”
一边碾动脚尖,他一边扔下这样一句话,再不看我一眼,转身出了家门。
房门“砰”的一声在眼前撞上,震得整个房子都似乎颤了颤。我身子跟着一抖,终于忍不住,低头呜呜地哭了起来。
那天之后,萧景笙不再接送我上下班,晚上也不再和我同房睡,甚至他开始彻夜不归,有时候早上我起来,偷偷向他房间里看上一眼,见他和衣躺在床上,一身酒气昏睡着。
我心里难过,几次想和他解释,可每次不等我开口,他目光沉沉剜我一眼,就把我准备好的话又憋了回去。
他对我这样冷淡,我想从别墅搬出去。
收拾箱子的时候刚好被他看见,他倚在门口门框上,叼着一支烟,说话有点含含糊糊的,似笑非笑地说:“怎么?这是利用完了我,打算过车拆桥,收拾东西走人了?”
整理衣服的手一顿,我只能停下来。
他突然把烟一扔,又是冷言冷语:“曾小迪我告诉你,别以为利用了我就能走!我不开口,你敢离开这房子,我叫你后悔一辈子!”
说完,又是把门一摔,脚步沉沉地走了。
门板撞上,震得我浑身一颤,也震落了我眼角的一滴眼泪。
好端端的,怎么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明明半个月以前,我们还是蜜里调油一样的……
心里万分懊悔,如果当初,我能开诚布公,把宫外孕的事和他说清楚……哪怕是他接受不了,不要我了,也总比现在这样子强。
和他的关系僵成这样,我工作也没法全神贯注。
我已经尽全力让自己别被私事影响,可工作还是屡屡出错。要不是何美玲偷偷帮我,只怕主编早要发飙了。
再一次帮我检查了一遍稿子,何美玲恨铁不成钢地对我说:“曾小迪,你看看你,为了个男人,你至于这样吗?”
我抬眼看着她反问:“我哪样了?”
她叹了口气,拿过她的化妆镜给我照着,“自己看看!多大的黑眼圈!脸上瘦了多少!还有这眼睛,是不是一双死鱼眼!”
“……”
她毒舌惯了,可我仔细向镜子里一看,又不得不承认,她说的都是真的。
镜子里的我,可不是像个活死人,一点儿往日的神采都不见了。
何美玲站在我工位一旁,盯着我看了好半晌,才低声说:“萧景笙要是真的有外心了,你就别这么撑下去了!他好归好,但离了他,你又不是不能活。”
这几天,我反应总是迟钝。
听了她的话,好半晌我才抬起头问:“什么……什么他有外心了?”
何美玲一脸的诧异,“你不知道?”
嘴唇哆嗦了两下,我瞪大眼睛问:“我知道什么?”
心里砰砰直跳,直觉何美玲将要给我的答案,是我不能接受的。
果然,她拉开旁边一把椅子,坐到我身边,沉声说:“我还以为你这几天失魂落魄就是为这个,可原来……你根本不知道?”
“到底什么事?”
有点不耐烦,我催问了一声。
她这才说:“萧景笙和钟千丽呀!”
一听那个女人的名字,我身体就忍不住僵硬了片刻。
“她……不是被萧景笙发配到国外了吗?她……回来了?”
良久,我才听见自己的声音,发着抖问道。
何美玲咬牙说:“你呀!浑浑噩噩的,什么都不知道!”又说,“我也是从周鹏那里听说的,钟千丽回来了,而且这些天,天天晚上和萧景笙在一块儿!”
何美玲和周鹏在一起后,给我提供了两次消息。
次次,对我而言都是致命的。
“他们……晚上在一块儿……干什么?”
想到这些天,萧景笙晚上几乎都不回家,回家也是一身酒气。我心里一痛,不好的联想骤然冒出来,傻乎乎地问道。
何美玲没好气,“我怎么知道?我又没看着!”又说,“孤男寡女的,晚上厮混在一起……你说、你说还能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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