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上来的赋税,除了用于填补自己的俸禄之外,还得将银两上交以供平时奖赏之用。在锦衣卫内部升迁降贬,除了看功绩,武道修为之外,就是看你上交的赋税多少了。一般来说,只要功绩过得去,修为勉强还行,上交的数目越多,升迁就会越快。当然若是没有功绩,武道修为也没提升,就连上交的赋税都不够,那对不起!锦衣卫可是不养闲人和善人的地方!不是庭杖就是被革职!
尤其是现在正值锦衣卫内部比武大赛筹备阶段,地方参赛锦衣卫的吃,喝,住,行等等方面需要银两无数,这些又不可能统统由皇帝内库支付,它最多只负责优胜者的奖赏而已,其他方面就只能靠地方锦衣卫所上交的赋税银两来解决了。
原本江城就只是扬州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地方,也不是什么富庶之地,可偏偏就因为环境清幽,风景宜人,总有一些年纪较大的乡绅或者氏族长者到此颐养天年。这些老人一住进来,他们家里面那些个小的担心老人过得不好,在江城买下一大批商铺盈利的钱财都作为老人平常支出所用。
这些乡绅氏族都是最不好惹的人,乡绅们都是一些忠烈的后人被明皇赐封了一些小爵位,氏族则更是麻烦,家族内人口千千万,各种关系错综复杂,搞不齐里面某个人就是哪位大臣的门生,又或者是哪位权贵的侍妾,这种牵一发动全身的事情锦衣卫都怕麻烦。
“难道一上任就要去找何大哥求情?”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柳仙就掐灭了,虽然说两人的交情到了,只要自己开了口何子轩肯定会帮自己想办法,可是这件事想必也不是他一个千户就能担下来的,搞不好还会被连累。
“这件事我会想办法解决的,看你们这样子估计是有段日子没有好好吃顿饭了,你们下面的人估计更难熬。”柳仙看着堂下那些人,明白了他们身上为何死气沉沉的原因,不禁感觉有些头疼,不管他想出什么办法,手下人这样的情绪肯定是不行的。
“这样吧,你们找一些人去我老宅把东西都搬过来,其中有一个箱子里面装了一万两白银,你们拿出五千两来分下去当做是补给你们的俸禄了!另外今晚我在飘香楼设宴,咱们好好谈谈这件事。”柳仙摆了摆手吩咐下去,那一万两白银是他父亲殉职朝廷派发下来的抚恤,现在那些人因为要上交赋税的事,估计连自己的俸禄都搭进去,若是不给他们补上恐怕连吃饭都没钱了。
虽然这样做也只是杯水车薪,但也最起码能挽回一下他们的精气神,没了精气神接下来什么事都不好办了,况且这样不仅能够快速收下他们的心,还能让他们顺便帮自己搬个家,何乐而不为呢?百户所本就是百户住宿的官邸,柳仙升任城东百户自然是要搬过来的。
“大人,这合适吗?”堂下校官们震惊了,他们完全没有想到柳仙居然会自掏腰包来补足他们的俸禄!这在锦衣卫内可谓是闻所未闻!
“有什么不合适?你们是我的人,一个个要是现在这样死气沉沉,走出去丢的可是我的脸!”
柳仙此话一出,校官们双目湿润,脸色潮红,声音哽咽道:“卑职谢大人恩赏!卑职愿为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其中当属石高卓喊得最响亮,他家中可是上有年老双亲,下有待哺幼儿,这个月带不回俸禄看着他们陪自己吃糠咽菜,心里不知道偷偷落泪多少回,现在柳仙如此待他,让他铭感五内。
哭得最惨的却是广天韵,他不像石高卓上有老下有小,他家中既没有年老双亲,也为曾婚娶,他是一名孤儿。在明皇朝孤儿可以算是最惨的一类人,这里不像地球上有着健全的保障机制以及众多的孤儿院,这里的孤儿属于连身份都没有,比罪民还低贱的一类人。罪民就是犯下大罪却不至死罪又被明皇厌恶的大臣后代,不能考科举,不能入武藉,不能从事商贾之事,只能沿街乞讨,但是罪民最起码有身份证明。孤儿连身份证明都没有,随时都有可能被巡检的捕快发现,当成是叛逆当街打杀!
他从小没人疼没人爱,混迹街头偷取钱财,还不容易筹够足够的钱,贿赂了掌管户籍的籍官补了个身份入了锦衣卫。偏偏锦衣卫内又几乎都是阴狠,狡诈之辈,现在柳仙如此待他,让他头一次体会到了有人关怀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很是激动,他很感激有人能够关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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