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痕迹的打量一眼看似很悲痛的董成,忽然发现,他的眉宇间似乎跳动着解脱了的神采,虽然隐藏的足够好,但我还是观察到了,不由的心头一震。
这两口子之间绝不和睦!
继续观察那一男两女三个孩子,发现他们和董成是一样的,都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这是身体语言带出来的感觉,只有我这样习惯观察的人能发现,荣家的亲朋好友们发觉不到。
静静的收回目光,心中好奇的要命,但知道此时可不是探听的时机。
还没有举办正式的吊唁,自然不必去上香,只是从灵堂经过,就被荣忠带到一旁的会客室之中了,而这里,已经有好几位‘大师’领着徒弟们坐等了。
见荣忠进来,大师们都礼貌的点点头,但没有站起来迎接,而是他们的徒弟上前寒暄几句。
荣忠恭敬的回礼,并不因大师们‘拿大’而生气,可见很有涵养。
我对着几位‘大师’点头示意。
他们敷衍的点点头,接着,就倨傲的扭开脸不再看我。
看到我的半白头发,他们自然知道我就是白发鬼师,但道上讲究的是出身和资历,我一个散修的徒弟,加上入行不久,虽然有点名气,但在这些高人眼中,还是没多少重量,起码,没有一个正式宗门的出身,就足够他们诟病的了,所以,人家能敷衍的点点头,已经是给了我面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当然不会为此生气了,人间冷暖世态炎凉,加上同行之间的竞争,被排挤、被看不起很正常嘛。
默默的走到一旁的空座坐下,有负责茶水的服务生送上来香茶果品。
“五位师傅都到齐了,请诸位在此品茶聊天,我这就去请老爷子来见诸位师傅。”
“无量寿尊,施主请便。”一个年过半百的老道士打个稽首,随意的应付一声。
“阿弥陀佛,老衲有段时日不见荣檀越了,要是没记错,他都八十八的高寿了,真是福泽深厚啊,善哉,善哉,这是佛祖保佑啊。”
一个头上戒疤闪亮,留着白胡子,身穿袈裟的老和尚,双手合十来了这么一番话。
“是啊,是啊,我也好久不见容老先生了,倒是想念的紧啊。”
身穿唐装的中年男子应和一声。
他长的贼眉鼠的,这幅尊容在道却上很有点名头,肯定是祥云阁的‘凤祥先生’。
这人开设的祥云阁和秦化然开设的店铺是一个,都是卖一些祈福用品、吉祥物件的地儿,号为‘凤祥先生’,和秦化然的‘龙镜先生’倒是登对,不知道的还以为卧龙和凤雏再生呢。
当然,人家是老字号了,很有点资历的,他的师门也很牛,据说是‘岱宗’门徒,很有两下子的。
没有说话的就剩我和另一位师傅了。
这剩下的师傅让我多看了几眼,因为,这是个三十许的女人,身穿唐装的女人。
她的头发挽着,姿容平常,但坐在那里很有点镇得住场面的意思,也不跟另外三位‘高人’说话,自顾自的品茶,放下茶盏就闭目养神。
阴阳师这行向来以男子为主,但也不是绝对的男子世界,冷不丁蹦出个女的来,一样的厉害。
只看一眼,我就知道了这女人是谁。
这位可是很有名的女师傅,之所以这般有名,主要是因为她出身于‘茅山符门’,按理说,这应该是我的师姐,可惜,人家不会承认我的身份,茅山三宗不承认茅山鬼门,我现在的身份就是一散修。
此女名为罗颖,在本市很有点名气,茅山符门的招牌无比响亮。
我深深叹气,收回目光。
本应该是师姐的,偏偏……?算了,不多想了,没有益处。
“常鹤道长客气了……,宏吉主持,我父亲时常提及您呢……,凤祥先生,我父亲前些天还吵嚷着要我去您那里采购一批物件……。
罗师傅、方师傅,随便用些,款待不周多多包涵啊……。”
荣忠圆滑的回应着,很有礼节的边说话边退了出去,房门也被带上,竟是没有怠慢五人中的任何一个。
我看看坐在身边的五个纨绔,低声对荣大昌说:“你父亲真是待人接物的高手,你可就差远了,都说虎父无犬子,但你……,唉。”
我摇摇头,鄙夷之意尽显。
荣大昌的一张脸霎间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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