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拿这个纸条到前大街找一家杨家包子铺,把东西给他,他自然会留下你。从此好好在铺子里帮忙,管你一口饱饭吃,总好过这样沿街乞讨被人殴打的好。”白蘅听说是葫芦屯中人,细思自己当年,忍不住就发了恻隐之心。
那孩子接过纸条像捧了救命符一般,拔腿就跑,跑了几步又折回来给白蘅磕了几个响头才出门。
“唉,天灾人祸,民不聊生。而宫里却还在大兴土木,任由刘兆骏那种奸臣贼子肆意践踏民意,搜刮民脂民膏,如此下去可怎了得!”汪伯贤一身粗布衣衫完全看不出是位朝廷四品大员,原就清瘦的脸庞越发清癯,显得老了十岁一般。
马骏不说话,只顾着低头吃东西。一桌子的好菜,八宝鸭、珍珠丸子、鱼翅、熊掌、冰糖肘子,地上走的,天上飞的,几乎全了。
“汪兄不必如此忧愁,做不了官咱再回丰泽县城做个浪荡公子哥,也好过整日里提醒吊胆的怂日子。”马骏一拍筷子,刚才的吃兴也没了,比之汪伯贤还要愤怒出十分去。
李墨林早已猜到这两人此次进京的目的,是以仔细聆听却插不上一句话。
马骏富家公子哥的一贯做派早收敛了,上次见他之时还是一身上好的杭绸衣裳,这次麻布衫褂拦腰系了条粗布腰带。若非谈吐气质还在,跟山野老农不分伯仲。
白蘅打量完汪伯贤又看马骏,再看李墨林,人人都是满脸的愁容。好酒好菜,可是谁都没有心情吃喝,引得她亦跟着满腹愁思。
“好你们几个四下里欢聚,却独独把我给忘了,是个什么居心?”泽文太子一身富家公子哥打扮,轻摇纸扇推门而进。
明德、伍德紧随其后,待得太子进门,一左一右把守于门外。
汪伯贤与马骏虽见过泽文太子几次,但万万没料到其会此时出现,傻在了座上未动。
李墨林身为太子太傅,若非在宫中,私下见面可以不跪。白蘅又是个随性的人,看着别人不拜,她乐的装作忘了。
不请自坐,泽文太子居中坐下,笑看着一桌子傻愣愣的几个人,笑道,“怎么,本宫来的不是时候?”
李墨林忙拱手道,“岂敢,太子能礼贤下士正是我大泽朝的福气,适才我与两位兄台还在谈论眼下各省的灾情。太子既然来了,不妨听他们两位仔细向您汇报一下救灾情况。”
好机智的一步棋,太子听到就等于皇上听到,朝廷不可能熟视无睹吧。
汪伯贤略显激动,起身下座跪拜道,“回太子,臣所属南岭县几乎颗粒无收,而朝廷赈灾的粮食又吃吃不到,百姓啃草根食观音土死伤无数。臣愚昧想尽了一切法子救助皆是杯水车薪,若是如此下去,不出三月全县十万民众必会出现人吃人之事啊。”
“何至如此,伯贤兄所在之地民风淳朴,不似我大山东,差点没把我这个县官生吞活剥了。瞧着我这一身衣裳还是路上从四人伸手扒下来的,不然就得赤条条的进京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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