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悬案的孕妇受害者!”宁澄猛然就想到了这一点。
陆尨点头表示认同,“颅骨有放射性裂痕,被钝器敲打过,颞骨碎裂,被人用脚重重踩过,牙齿铰链式断裂,遭受过正面重击,这些可以看出,凶手同样有严重的暴力倾向,内心残忍到极点。”
“会不会是同一个凶手?”宁澄打开手中的笔记本,迅速翻页,事实上,这些伤痕都已经刻在她的脑海里,她随即自己摇头否认,“应该不是。白骨悬案的不明受害者,被碎尸,凶手用的是刀,而尤小怜被藏在雕像的盔甲内,尸体做过防腐处理,有很大不同。”
“所以,他们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凶手。杀害尤小怜的凶手,性格暴躁,缺乏耐心,他应该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致死对方,杀人动机很有可能是受到威胁,或有利益冲突,危及到他的切身利益;而白骨悬案不明女死者的凶手,是完全的心理变态,他用碎尸的方式,慢慢享受杀人的过程,他杀人或许有理由,但也很有可能他只是需要杀人而已。这两个人,很有可能有过长时间的接触,后者对前者有过影响,他们可能是父子关系,兄弟关系,或者没有血缘关系,但有过相处。”
宁澄听着他的分析,感觉很有道理,心里一喜,“太好了,这意味着,只要我们破获了尤小怜被杀一案,就可以找到破获白骨悬案的线索。”
陆尨笑了笑,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他让她把目前尤小怜案件的所有资料汇总,包括尸检和现场侦察到的所有的信息,他由此得出了凶手初步的心理画像。
“凶手是男性,年龄20-40岁之间,身高至少1米8以上,体型不会是彪壮的大汉,但力气很大,否则不可能把一百公斤以上的雕塑放到离广场有一段距离的丛林放置雕像的台上。他很了解对人体或动物尸体进行防腐处理操作,从他对尸体防腐得精细程度可以看出,他很细致,有强迫症的倾向,他在生活中很注重自己的仪表,也很看重别人对自己的看法,虚荣心强。藏尸的地点选择,表明他很了解游乐园的格局,他如果不是游乐园的工作人员,也应该经常出入游乐园。”
宁澄听他讲完,脑海里直接就想到了宋清南。但很快又想到,如果是宋清南,他为什么要借他们来揭露这个案件?这不是自揭其短吗?
陆尨起身坐直,身体前倾,双肘撑在膝盖上,十指交叠,俊眉又习惯性地蹙了起来,“不过,有一点很矛盾,凶手对尸体的处理,精细得像对待艺术品一样,可以看出他和被害者之间,有不同寻常的关系,不能让她活着,但死了要让她还能体面;当然,也有可能他本身有恋尸癖的嗜好。但不管是哪一种情形,他都不会把尸体藏在露天的雕像内暴晒,风吹雨打。”
“会不会是杀人以后来不及下葬或火化就被人盗走?杀人和藏尸,是两个人?”宁澄身体同样前倾,歪着头看着他。
他立刻就笑了,身体凑过来,在她脸上啄吻了一下,旋即闪开,夸了她一句,“越来越聪明了。”
他要起身,宁澄抓住他的手臂,“那当然,你调戏我,我也要调戏你。”
她说完,反过来在他唇上碰了一下,立刻就起身,走向办公桌,准备把实践报告和罪犯的初步心理画像资料发给刑警队的人。
陆尨坐在沙发上,背往后靠在沙发靠背上,调整了随意舒适的坐姿,看着办公桌上打电话的女人。心里忍不住感叹:她工作的时候很美,笑起来的时候更美,调戏他的时候也不错。所以,他以后要天天让她笑。
宁澄打完电话,把电话放下,抬头,立刻就撞见男人意味不明的眼神,“上班时间,不许这样看我,影响我工作。”
“你接下来的工作,不是应该告诉我他们审问尤献平的情况?”他转移视线,随手拿起茶几底下的一份报纸。
“……尤献平确实交代了一些事情,他说尤小怜失踪前,宋清南和他母亲韩思晴来找过她,但尤献平不知道他们跟她说了什么,从那以后,尤小怜就变得失魂落魄,像是精神病加重了一样。没多久,她就失踪了。这一点,林队长已经确认,宋清南和韩思晴见面的地点,在城郊交界处的一个公园里,里面有摄像头,按照尤献平说的会面时间,警方找到了他们见面的视频。但韩思晴一年前也已经去世,林队长已经派人去把宋清南带回警局调查。我们现在要不要去警局那边?”
陆尨视线一直盯着手中的报纸,突然把报纸卷成筒,边卷边说,“不用,这些事他们可以搞定。我们去一个地方。”
他直接走到她身边,拉着她起来,把她的包也提上,塞给她,拽着她就往外走,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
宁澄有些疑惑,他是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司机把他们送到了正虹百货,原来这就是他说的要去的地方,她更困惑了,现在不是买菜做饭的时间,他们好像没有其他什么东西要买。更奇怪的是,他直接拉着她走到了婴幼儿奶粉的货架前。
有售货员过来招呼他们,视线还在宁澄肚子上扫了一眼,大概是以为她有宝宝了,然后开始向她推荐奶粉,“这边是国产的奶粉,看二位应该属于高薪收入的金领阶层,可以试试进口的奶粉,比较安全。”
宁澄很尴尬,不知道陆尨到底想做什么,只能含糊,“我们先看看。”
“你确定进口的就安全?我看到报纸,前段时间就爆出你们这家百货店里的进口奶粉引起婴儿铅中毒。”
“那个……”女售货员立刻就语塞了,她往四处看了看,确认没人,才压低声音,“实话告诉你们,我也不知道进口的奶粉是不是安全,但国产的奶粉更不安全,什么三聚氰胺,大家不都这么认为吗?”
“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宁澄终于知道他想了解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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