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 霓虹灯闪烁,远处的马路, 车来车往,像一条河一样流淌不息。
宁澄依偎在男人怀里,听着他解释。
“宋紫吟与阳小倩争吵视频中的黑色身影,是韩思芹,当然, 也可以说是韩渺云。同理, 尤小怜失踪前,在公园里与她见面的人,除了宋清南, 另外一个人也是她。很显然, 是韩渺云向宋清南泄露了宋清北是尤小怜亲生儿子的事实。”
宁澄细细地琢磨他这句话的含义,“你的意思, 现在名义上活着的人是韩思芹,但其实是韩渺云冒充韩思芹,利用宋清南报复宋清北?这怎么可能呢?韩思芹和韩渺云身形、长相和性格相差那么大, 宋清南不可能认不出来。”
“这说明,宋清南认出来了,但没有泄露这个秘密。原因一,他同样痛恨宋清北;原因二,应该和韩伊琳有关。”
宁澄恍然大悟,如果韩伊琳一直都知道韩渺云的存在,宋清南知道了, 看在她的份上,不泄露韩渺云的秘密,也合情合理。
“韩渺云活着,那宋峥嵘呢?”她很快又想到了这个问题。
宋氏集团老员工都提到,宋峥嵘和韩渺云最初感情很好,所谓的伉俪情深,应该也不是完全空穴来风。
宋峥嵘有传统的重男轻女思想,韩渺云用自己的女儿与尤小怜亲生的儿子宋清北交换,从这一点可以看出,韩渺云曾经极力地讨好过宋峥嵘,应该也是爱过的。
只是,宋峥嵘和宋清北父子都有暴力倾向,宋家一直还有韩思芹和宋清南母子两个人的存在,不难想象,韩渺云在宋家曾经过着什么样水深火热的生活。
“宋峥嵘这个人,也不简单。”陆尨并没有直接说明宋峥嵘现在是生是死。
“韩渺云潜伏这么久,宋氏集团荒岛藏尸案,宋清北杀害尤小怜,这些陈年旧案先后被揭露,直至今天整个宋氏集团摇摇欲坠,难道都是她在暗中操控这一切,就是为了复仇?”
宁澄感觉脑海里原本零零散散的碎片,渐渐拼凑出一副完整的图案,脊背渐渐发冷。
她爱一个人男人的时候,可以为他付出一切,当她的爱得不到想要的回应时,她便亲手毁掉所有的一切。这一种什么样的爱?
陆尨握着她的手,黑眸注释着她,眼神冷峻,“她做的远不只是这些。田纳西双人焚尸案,现在可以推断,代替韩渺云死的人应该就是韩思芹。但在外人眼里,死的人却是宋峥嵘和韩渺云,以殉情的名义。”
“从时间上看,双人焚尸案前,荒岛上孕妇受害者被提前挖走,宋峥嵘肯定以为有人开始追查十年前的荒岛藏尸案,他害怕被揭露,所以想要通过殉情假死来金蝉脱壳,所以就有了这一起双人焚尸案。”
为什么孕妇死者的尸骨,会出现在双人焚尸案的现场?会是把尸骨从中国带到美国
?又是怎么带过去的?还有,案发现场还有印有龙纹的中国古钱,这又是谁遗留下来的?
宁澄回想这些天从宋氏集团内部了解到的信息,原来很多的疑团似乎已经解开,但又有很多新的问题冒出来。现在也没有确切的证据表明,宋峥嵘是否金蝉脱壳成功。
只是有一点已经很成为事实,韩渺云没有死,她一直在复仇!
“为什么十年前的案件,一年前突然被重提?为什么韩渺云愿意跟他殉情,宋峥嵘在感情上多次背叛她,她应该对他已经恨之入骨才对。可见,这原本就是韩渺云在设计,让宋峥嵘一步步落入她的圈套。”
陆尨看了她一眼,眼神表示肯定。
宁澄猛然又想到一个问题,“韩渺云,会不会就是这两起瀑布杀人案的凶手?宋清北曾经对她这个养母不敬,所以她才会选择阳小倩和孙威成为虐杀对象,因为一个对自己的父亲不敬,一个对自己的祖母施暴?”
“没错。但这只是一方面,时至今日,韩渺云心理同样已经扭曲,她已经无法控制杀人的**,如果我们不及时抓住她,她会继续杀人,并且一步步升级;最关键的一点,她希望通过杀人,把一直躲在背后的山腰扼杀者呼唤出来,一同进行杀人游戏,哪怕最终献上她自己的性命。”
“……”窗户没关,宁澄只觉得一阵冷风吹进来,直接灌入她的肺里,一直冷到骨髓。
她打了个寒颤,陆尨会意,立刻起身去关窗户,让她先去洗澡。
时间已经不早,接连几天连轴转,宁澄确实感觉到疲惫。她洗完澡早回来,陆尨也已经洗完澡,半躺在床`上看书。
宁澄在他身边躺下来,却不见他关灯睡觉的意思,只是随手给她盖好被子,隔着被子拍着她的背,就像大人哄小孩睡觉一样的动作。
她想起晚上和乔紫珊讨论的话题,脸忽然就红了,身体向他靠得更近,双臂抱着他的腰,头却埋在被窝里。
陆尨低头看着躲在被窝里的女人,身体软软的,像棉花糖,他有一种想立刻抱住她,狂咬一番。但他最终还是抑制住身体里的躁动,推开她,“你这是在勾`引我,明知道这里没有避`孕`套。”
宁澄整个人往被窝里缩得更深了,被窝里传来她的闷闷的声音,“你妈说要生三个,怎么办?我怕痛啊,痛一次还能忍,痛三次……”
陆尨愣怔了片刻,他理解的是,她这是在暗示他,没有安全设备,他也可以直接上阵。但从前她不是这样的态度,每次都严格要求他必须采取措施。
他直接把手中的书往旁边一扔,掀开她身上的被子,推着她平躺下来,翻身压住了她。
宁澄只听到“嘭”的一声响,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房间的大灯已经关了,只剩下床头的壁灯亮着。
男人英俊白皙的脸已经近在眼前,漆黑如墨的眼睛,流淌着些许不怀好意的笑。
“简单,我们可以一次生三个。”他说完,低头吻住了她。
宁澄随手把被子一拉,盖在了两个人身上,她一直感觉这样才安全。
窗外,月色如水银般倾洒进来,笼罩着床`上蠕`动不止的被褥,仿佛龙腾虎跃,亦如生命的河,蜿蜒向前,奔腾不息。
——
夜凉如水,港城郊外的一个半新不旧的小区活动室内。
活动室里的人陆陆续续已经走光,只剩下一个身穿紫色旗袍的漂亮女子,竖着发髻,正陪着一个白发如霜的老人下棋。
老人落下最后一个白棋,笑道,“阿渺,这次你可输了哟。”
“是吗?”被叫做阿渺的女子莞尔一笑,落下最后一个黑棋,看着落满棋子的棋盘,“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梅大叔,你一开始就输了。”
老人瞪着一双大眼睛,反复地看着棋盘,最后不得不感叹,“阿渺,你都知道我一开始就输了,后面陪我下那么久,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女子摇头,“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梅大叔,天色已晚,你孙女今天还是没回来看你吗?”
老人脸色黯然,“孙女大了,由她去吧。我自己可以回家,你也早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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