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文儿看着眼前赵离梨那寒玉似的手,整颗心都被这双柔若无骨的小手揉捏着,又痒又痛。那是一只纤细又毫无杂质的手,在这初秋的骄阳里,微泛着冷意,他有些失神的看着这只手,伸出手去轻轻握住,放在嘴唇上轻轻的一吻。
赵离梨被他吓了一跳,愠怒的抬头看着他。却被他眼睛里的迷离弄得一阵眩惑,两人就这样对视了片刻,时文儿醒过神,他依依不舍的松开赵离梨的手,笨拙的说:“姑娘既然这么信我,初次见面就以这么秘密之事相托,在下粉身碎骨,也要让姑娘满意。姑娘说怎样就是怎样,姑娘不喜欢的人,必定不是好人……那胡伶人,姑娘既然不耐烦见他,我替姑娘去见他,无论如何,都让他按姑娘说的去做。”
赵离梨先是被他迷离的眼神盯得心里一热,如今又被他又软又糯充满着宠溺的声音弄得心驰荡漾。不由得急忙低下头,娇羞的以手帕半遮住面,似一朵柔柔怯怯的水莲花,微微蹲了蹲身,娇怯的说道:“咱们哪里是初次见面了?公子这么快就不记得了?咱们见过面的……”
赵离梨不知道怎么说下去,脸颊上飞起的红晕连她自己都感觉到了,低着头捂着脸,急急的走了,时文儿呆呆的看着她婀娜多姿的背影离去,一直呆傻在原地,直到那窦秉文等不及又出来催促,才一步三回头的望着那个已经缩成一个小点的身影消失在街角,随着窦秉文进入粤华酒楼二楼的雅间。
雅间里坐着一个比女子还要婉约美丽的男子,他皮肤雪白,乌木般的黑色瞳孔,高挺秀逸的鼻子,红唇诱人。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白色丝带将额前及耳后的头发系于脑后,身穿一件月白色葛布长袍,那男子看到窦秉文将时文儿引进雅间,优雅沉静的站了起来。等着窦秉文为二人介绍。
只听窦秉文对时文儿说:“这位就是昔年木皇后的侄儿,胡灵均胡先生。”他又转头对胡灵均说,“胡先生,这位就是你一直仰慕的叶头领。”
胡灵均打量着时文儿,深不见底的眸子里,似有晶莹的泪光闪过,他深深一揖,幽幽道:“灵均今日,总算见到叶头领真容了。”
时文儿心潮亦是澎湃,动情的还礼,看着这位为了故国承受着骂名的翩翩文士,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胡先生受委屈了。”
胡灵均摇摇头,凄楚的苦笑道:“什么委屈?左不过是自己的国仇家恨。叶头领这般的好本事,若是投了李煻,依旧是将相之才。叶头领却不要这荣华富贵,一心为朱樑谋求复国,叶头领乃真国士也!只是现如今人人都只知李煻,谁还记得朱樑?”
时文儿宽慰他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先生不必这般焦虑,只要咱们自己不放弃,就有希望。眼下最要紧的,是咱们这些人能站稳脚跟,一步步的走上高位,能左右这局势,才能说到下一步。现如今先生在宫里深得李岳旭信任,正是为咱们朱樑出力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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