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幼青神色一凛,道:“芮总管,这个章程不是我定的。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是茶商公会的规矩,不愿接受的,可以不加入茶商公会。可有一条,楚地的茶叶收购虽然放开,也不是谁都可以做的。”
芮伊鸣点点头道:“好,有道理。咱们这就去找若水,把这几条规矩列出来,言明茶商公会自愿加入,就在这几日春茶收购之前就要成定局,不能误了正事。”
茶商公会的会馆,设在张家一座道州城中心的临街二层楼上。楼很宽,几乎占据了大半条街。楼的前后都有院子,前面道路宽阔,树木笔直,可以停靠车马货物。后院则是假山亭台,小桥流水,亦有一两座小巧的竹舍瓦屋点缀其间,可以住人,也可以做密谈小憩使用。
张若水一笔工整的正楷字把茶商公会的章程写满了一张白绢布,落款有辰王府公印和醒目的李承宇私章。
正是这两枚红艳艳的大印,意味着这张白绢布上每一句话,都是不容置疑的律法。白纸黑字摆在那里,压迫的在场财大气粗的茶园主们谨言慎行,谁也不敢贸然先开口。
好像也没有什么好开口的,以往这个时候,是茶园主公会与官府争竟茶叶收购价格的时候,可如今是自己出钱买下自己家的茶叶,然后再往外销,此时还有什么好说的?
也没有人敢轻易提出不加入茶商公会。同行是冤家,如今情势很明显,茶叶收购价格掌握在茶商公会手里,也只有茶商公会才能够收购茶叶。谁要是不加入茶商公会,若是被人把收购价格压低,加入茶商公会的人无所谓,不加入的就没有卖茶利润,不亏死才怪。
想明白了这一点,所有的人都在心里打好了谱,只是谁也不开口,都拿眼睛看着辰王的老丈人张荣华。
张荣华却笑着对韦幼青道:“幼青啊,你也是茶园主,你说说看。”
韦幼青谦辞道:“张首领这是瞧得起小可了。只是小可的珠玉茶产量极低,又要有大批解京的贡茶,所余已经不多。不能与各位的实力相比,以小可之见,还是张首领先说说看才是。”
张荣华“呵呵”笑起来,道:“你既然喊我张首领,我就是代表茶园主公会了。那我就说两句茶园主公会的闲话,不知可否?”
韦幼青把脸转向芮伊鸣,笑道:“芮总管,您不是茶园主,地位超然,您说说看?”
芮伊鸣笑道:“好,茶园主公会是茶园主公会,茶商公会是茶商公会,咱们本就各是各的账,张首领请讲。”
张荣华笑道:“好,既然芮总管有这句话,老朽就说两句。”
他边说着,边端起茶杯闻了闻,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放在唇边轻呷了一口,赞道:“今年的新茶入口香浓润滑,真是闻香即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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