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幼青一怔,旋即明白了米粒儿所说的“叶杰拓”是谁。他的眼神儿更加冰冷起来,冷笑道:
“那又如何?他们谁赢谁输难道重要吗?重要的难道不是李煻胜了朱樑吗?”
米粒儿叹息一声,道:“可是整整晚了一代人。我朱邪家本是李氏皇族族亲,也是皇帝的倚重信赖之人,却因这次失败失去了对巡防司的控制,祖父因此丢了性命。后来巡防司各自为政,力量一天不如一天。”
韦幼青不以为然的冷笑道:“所以你就盯上了叶家人。”
“叶家人?”米粒儿的眉头轻轻的挑起,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你错了,幼青,叶家早就没有人了。”
韦幼青眉头一挑,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时文儿就是叶齐光,叶齐光是上了李煻必杀名单的人。如果时文儿是叶齐光这个秘密被揭开,人还要继续死下去。
米粒儿这句话是好心的提醒,时文儿只是时文儿,是为了消灭波斯海盗而被人寻仇杀死的人,当今陛下已经为其申冤做主。
时文儿是允王府的长史,允王妃的哥哥,品庭居的大掌柜……时文儿还是江南候韦幼青的父亲,连当今陛下都要尊称其一声“舅舅”。
一句话,只要时文儿只是时文儿,他身边那些亲厚之人,在李煻一朝,就会继续拥有荣华富贵,珍珠岛也会继续繁荣下去。
韦幼青在心里轻轻叹息,明白义父的死无论如何也无法摆在官面上了,甚至私下里也无法再提起。
他恨恨的瞪了一眼米粒儿,冷笑道:“你今天怎么会在这里?作为军人擅离职守,是何罪过?虽然我没有去过河东镇,却知道这里必定不是河东。”
米粒儿神情古怪的看了一眼韦幼青,奇怪的问道:“你这些日子都在珍珠岛吗?难道没有人拿邸报给你看?禁卫军早就从河东镇调回洛阳了。”
韦幼青惊讶的看了一眼米粒儿,又看了看外面的茫茫黄沙,心中有了一个古怪的念头。自己在冰火界只待了一天,可天上一日,地下一年……
只是眼前这个人韦幼青实在是信不过,他笑着问道:“是这样吗?那观澜去了哪里?”
米粒儿道:“观澜要留在河东镇,陛下准了。”他奇怪的看了一眼韦幼青,眼睛眯了起来,“你原来不仅不看邸报,连儿子的信都不看吗?”米粒儿迟疑了一下,“那其他事你知道吗?”
韦幼青心里没来由的“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预感。他竟然在这种危险微妙的时候,离开珍珠岛足足一年的光景。华圣泽也到了冰火界,虽然他应该性命无忧,却不知道是不是能回到珍珠岛。
韦幼青看了一眼眼前这个人,他知道这位慎澄卫的指挥使有许多他不知道的手段,也知道许多其他人不知道的秘密。
若是放在以前,韦幼青不会奢望米粒儿能帮自己,可眼下米粒儿欠自己的。且米粒儿主动提起以前的往事,看起来就是故意来还他这笔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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