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大石张了张嘴,发觉这事竟然没有反驳的余地,女真侵略在即,可惜南京道十数万惊魂未定的残兵败将,难堪大任,看起来眼下能救急的也只有火器了。
想要火器,必然要答应对方的条件,第一条就是废了天祚帝,让大石统揽大权。
若是别人,大石一定会重点说明分辨清楚的,但是萧干是人杰,一点就透,根本不用多余的解释。就像萧干根本不怀疑不担心大石说的那些条件,是为自己谋私利。
他的阅历和判断力如同火眼金睛,刚才从头到尾他都在认真地听。
耶律大石叙述前后流畅,合情合理,表情自然,不像杜撰出来的。就是林冲推断耶律延禧在护步达岗决战必败这事,虽有蹊跷,但也不是说不通,毕竟有人喜欢押冷门。
何况眼下,还有什么不能失去的吗?、
东廓和东京矛盾重重,东京一直在暗中策划联金灭辽。这次契丹大败,这种主张必然更加高涨场,唯有通过击败女真,来抹杀东京君臣的野心。
至于和东廓的谈判,什么条件,萧干压根不在意。
李良嗣也就是燕人马植,通过马匹牛羊交易,悄悄混入雄州,辗转被高俅收入府中。因为其主张的平燕策,太过惊艳而为高俅引为重用,所以今天他就带着他朝见赵佶。
赵佶在花园中书写绘画,心情不错,四周的暖炉,让凉亭温暖如春。“瑞雪兆丰年,绘画中最难的景物就是雪景,笔触稍稍生涩一点,就没了味道。”
高俅奉承道“官家书画之道已经究极天人,非我等凡夫俗子可以窥探,依老奴之见,这一幅雪梅图,颇有新意,是近年来少有的精品之作。”
赵佶对于书画可是绝对权威,听了高俅的话,再低头凝思。忽然将蘸满墨汁的画笔,扔在案上,笔在画卷上翻滚着,留下了一连串的污迹。
高俅噗通一声下跪,惊呼道“老奴该死,搅了官家您的雅兴!”
赵佶摆摆手“不关你事,总感觉底蕴不够,反倒你一语惊醒梦中人。原来是新意太过于注重痕迹,浮躁了,这一副肯定不成的。”
既然将画笔扔了,赵佶扫了一眼李良嗣,坐在案后问道“这就是契丹的那个鸿胪寺卿?看上去倒也端正。叫他过来吧。”
高俅冲李良嗣招招手,李良嗣便一溜快步赶了过来。进了凉亭,纳头便拜“南归罪人李良嗣,给官家见礼了!”
赵佶点点头,一个降人,没有多高的期待值,也就是给高俅面子走个过场。在他看来,随便给个七品官,供他们一家老小吃穿不愁就好了。
高俅知道他没上心,便说“这是李良嗣潜伏契丹数十年,花了三年苦心,最终成就的奇策,还请官家御览。”
召喜接过来,呈给赵佶,赵佶碍于高俅的面子,装模作样的看了看。“金瓯无缺,威加海内,宋地归宋,辽地归金,永世为兄弟之好,共享千年繁华。”
如同一柄小小的锤子,敲响了赵佶心里的编钟,交织成瑰丽的欢庆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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