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陆华浓怨念的神情,陆成也有些不安,“要不让陆广把这一百人的衣食拨过来?”
“不行!太无耻了!”那些人是来保护自己的,领着朝廷的俸禄倒也算了,若是连衣食都要朝廷负担,那他就是公器私用,传出去被人笑话事小,若是犯了天子的忌讳,他这条命也不用保得这么辛苦了,直接送给刺客算了,反正迟早要砍头。
思索片刻,陆华浓沉声说道:“还是开源罢。你去打听打听,有什么营生能做。只要本王还是奉阳王,只靠那几处庄子的出息是远远不够的,何况再过不久本王也要上朝了。”
陆成明白陆华浓的意思,上朝之后,应酬只会更多,花银子的地方也少不了,在陆华浓病中送过东西的人家要一一答谢,就算不备谢礼,也要办宴席表示谢意,再说了,早迟都要补上谢礼的,这些都要银子。
“王爷,如今这时机恐怕不对……”陆成小心地说道。
陆华浓拍了额头一下,他是昏了头了。陆成说得不错,如今的确时机不对,他才被刺杀了两回,府里留着一百亲兵不说,还让本家送了孩子过来打算过继,如今又四处张罗着置办产业,谁都会以为他被刺杀怕了,要招兵买马壮实自己。这本是人之常情,可天子的眼里未必揉得下这粒沙子。在天下眼皮子底下做这些小动作,无疑是找死,便是几位皇子怕也是要看着天子的脸色逮着机会落井下石的。
偷偷的做?不可能!如今奉阳王府还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一有风吹草动外面的人就能知道,本家来人的事恐怕已经传到了天子的耳朵里,置业那么大的事根本瞒不住,更何况官员经商本就是有明文规定不允许的,一个不小心,这个罪名就会栽到他的头上,哭都没处哭!
“节流不行,开源还是不行,那你说怎么办?”陆华浓有些挫败。
“王爷先别急,已经过了年中,过几日几处庄子便会送来出息,若王爷不上朝,倒也能撑段时日。”陆成安慰道。
一段时日嘛,一段时日之后还是要愁,不如早些作打算。一文钱逼死好汉,陆华浓决定结束吃喝等死的生活,振作起来。
明王过来的时候,陆华浓还在想开源的事,陆成的意思他明白,无非是拖着不上朝,以躲避那些应酬,减少开支,多撑些时日,若是能撑到年底是再好不过了,到时候几处庄子再送来半年的出息,天子少不得要赏赐一些,便是应酬也不那么拮据了。
可是只靠“撑”是不行的,他的身子拖个一时半会儿没关系,若是拖得久了,天子贵人事忙,可能会忘了他,几位皇子便也不会再拉拢他,他失去了这在朝中建立关系网的黄金时机,日后再多的银子也补不回来,还是早些痊愈的好。
陆华浓抬头看看明王那张明媚的少年脸,心中暗叹,王爷我被迫要痊愈了!
“今日怎么如此好兴致?”明王笑着看向棋盘。
陆华浓虽然想着事情,手下却在和侍棋对弈。休养了几个月,若是连一个武将的棋路都摸不透,他自己都要看不起自己了。如今他与侍棋对弈,已经可以漫不经心地走出陆华浓的步数,且越走越艰深,每一天都会变化一小步,不知不觉地棋路已经有了些许的变化,但这潜移默化之效并未使侍棋疑心,她只道主子的棋艺越发精进了。
明王挥退侍棋,毫不在意地接着侍棋的棋路往下走,“听说你有了儿子?”
陆华浓知道府里的消息瞒不过别人,也不惊讶,坦然地说道:“三月臣不好的时候陆成做的主,说是要过继一个族中子弟要臣的名下,让臣有子送终。他们来京途中走错了,耽误了行程,几日前才到。过继之事虽说只是臣的私事,但总归要上呈陛下,所以那孩子虽说是族长送来的,臣还是派人去邕州查探查探,以免出现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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