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华为失了美人,自然心中不快,有意想再捧出陆华浓的名号吓吓那跟他抢美人的纨绔公子哥儿。起初那公子哥儿还真被他吓住了。那鸨娘怕自己的财神爷被陆华为那个吃霸王餐的孬货赶走,便在一旁说起了陆华为白吃白喝好几天奉阳王府也没人找上门的事,狠狠地揭了他的老底。那公子哥儿便道陆华为就算真的和奉阳王有关系,也只是微不足道的穷亲戚罢了,便没把他放在眼里。
陆华为见狐假虎威不起效果,便想来强的。可那公子哥儿岂是孤身出门的,身边健壮的小厮就有五六个。陆华为那个欺善怕恶的孬货就熄了火,灰溜溜地找别的姑娘去了。鸨娘虽是恨不得把他扫地出门,却是忌惮奉阳王府,便睁只眼闭只眼的随他去了,暗地里却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儿。
青楼最是人多眼多,陆华为自称是奉阳王的同族兄弟,那些想接近奉阳王的有心人自是要拉拢的。请了陆华为进包厢,又是请酒又是请美人陪的,言语之间把陆华为捧得高高的,说尽了奉承阿谀之言,直把陆华为灌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灌得豪气丛生。
这豪气上来了,陆华为便记起那跟自己抢女人的公子哥儿,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儿,便打听了那公子哥儿的身份。那些人岂有不明白陆华为心意的,七嘴八舌地说了那公子哥儿的背景,末了还不忘贬低贬低公子哥儿再捧高捧高陆华为。
陆华为一听说那纨绔公子哥儿在这京城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比起奉阳王府来简直是云泥之别,再想到自己方才的孬样,简直恨得牙痒痒。那些人都是做惯了这些事儿的人精,一眼就看出了陆华为的心思,当即顺着他的心意怂恿了一番,还表示愿效犬马之力。正所谓酒能壮胆,陆华为被美酒壮了胆,又被怀中美人用崇拜的眼光看着,还有一群供驱使的跟班儿,当真觉得自己自出生以来从来没有如此意气风发过,当即拍板表示要教训教训那个敢跟自己抢美人的臭小子。
这年头,逛青楼是消遣,可以光明正大,留宿却不是有身份的人该做的事儿,所以只要是有点身份注意点影响的人,留宿之后离开时必定是从青楼隐蔽的后门走,那纨绔公子哥也不例外。出了青楼后门,就是一条暗巷,很少有人经过,就是方便那些朝廷重臣以及时不时逃避家里母老虎捉奸的惧内爷们,也方便了陆华为。
那纨绔公子哥儿双腿发软地从美人窝里爬出来,酒还没完全醒,就被陆华为带去的人堵了个正着。公子哥儿登时酒醒了一半,但见是陆华为,便没放在心上,还嘲讽了几句。陆华为怒笑几声,直接下令动手揍人。公子哥儿起先根本没在意,见自己带的人一个一个倒下了,他才开始惊慌。其实陆华为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临时收的酒肉跟班们会如此厉害,惊愣之后却又觉得自己无比的有本事,胆子就壮得更大了。
陆华为不顾公子哥儿的讨好轻饶,大手一挥,给爷狠狠地打。那些酒肉跟班儿便放开膀子干活,没几下就把那公子哥儿打得瘫倒在地动弹不得。酒肉跟班儿是知道轻重的,当即住了手,这种贵人教训教训还使得,若是弄死了就是无穷无尽的麻烦。陆华为看得不过瘾,见跟班们不肯动手,便捞起袖子亲自来。
陆华为一个欺善怕恶的小户人家公子,欺善的时候用不着他动手,怕恶的时候他不敢动手,何曾这么爽快地揍过人?所以他越打越来劲,直把那公子哥当成人肉沙包。跟班们面面相觑,见那公子哥儿情况不好,还劝了陆华为两句,可陆华为打红了眼,充耳不闻。直到他们发现那公子哥儿翻白眼了,几人才上前去拦住陆华为。其中一人探了探公子哥儿的鼻息,顿时面色惨白,惊呼了几声“杀人啦,死人啦”,就慌慌张张的跑了。其他几人见状,俱是不敢多留,仓皇而逃,只留下陆华为一个人面对着死尸公子哥。
陆华为自然没经历过这等情形,呆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扭头就跑。他是真正慌了神的,也不辨方向,甚至眼前白花花的一片,只顾埋头就跑,跟那没头的苍蝇一般四处撞,见路就跑,没路就退,跑了有小半个时辰都没跑离那一片繁华区域。待他好不容易想起来该跑回奉阳王府求救的时候,顺天府的捕快已经找到了他,镣铐一上,直接押回顺天府,根本没给陆华为说话的机会。
光天化日,天子脚下,竟然发生了命案,难得的是犯案的还是个没什么背景的外地人,顺天府尹登时跟打了鸡血似的,迫不及待的升了堂。
堂棍一敲,一声“威武”,陆华为就吓得两腿发软还尿了裤子,浑身直哆嗦,啥也不会说,更听不进府尹大人说的话,到后来就只会说自己是奉阳王的同族兄弟,来来回回不停地念叨这一句,直把满血的府尹弄得泄了气。顺天府尹为人谨慎,案子也不审了,特地派人去打听个清楚,衙差回来说陆华为的确是住在奉阳王府的,而且他在外头一直打着奉阳王的名头,奉阳王府的人也没出面澄清。府尹大人登时萎顿下来,说是案情牵涉太广,别有内情,就把案子转交给了大理寺。
大理寺卿郑南成是个做实事的人物,案子既然来了,他就得审。听说陆华为跟奉阳王府沾亲带故,他便周到地派人上门通知奉阳王一声,还客气地请他旁听,算是给足了面子。
陆成没有禀报陆华浓不仅仅是今日办喜事的缘故,还有他的一番考量。陆华浓刚得了天子的器重,前途无限,不知有多少人红眼,这还没去当差呢,他自然不希望自家王爷被蛀虫一样的陆明汉父子牵连。
陆华浓知道了事情的始末,问道:“何时开审?”
“本该今日一早就开审的,因为通知得有些仓促,所以郑大人安排了下午开审。”陆成回道。所谓的有些仓促,是指通知奉阳王通知得有些仓促了,怕奉阳王不在家,来不及去旁听,所以给了足够的时辰让奉阳王府的家奴去通知自家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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