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路禾曦在家里睡了一整天,北平城里确有不少权贵连午饭都吃的艰难——饶是谁一大早起床发现床头上搁着一张白底黑花的帖子心里都不好受,就算是见过大世面不至于吓得惊慌失措,也会心下不安。
更何况糟心的事还不止这一个。
和外国人合伙做的生意,合伙人的脾气莫名其妙的就大了,打听之下才知道,原来他们本国在京津地区的一把手,那些歌位高权重的人物心情不好,连带着他们也被殃及——既然自己被殃及,索性连着合伙人一起殃及好了。
几家人忍不住了,这样急转直下的环境让他们一头雾水,只觉得莫名其妙。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们也没那个胆子和外国人、洪门死磕啊?这鬼怎么就敲了自家的大门。
几家掌家人慌慌忙忙聚在一起,还偷偷地请了洪门的某个地位不算低的师爷过来,打算问个明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几个掌家人喝得头晕目眩却丝毫不敢放松,齐心协力从师爷嘴里套话。那师爷拿了钱财、抱着美人,已经被美酒灌得目光涣散,只听他嘿嘿一笑,干枯的手指在美人脸上摸了一把。
“我说各位老爷啊,你们对付那个新开业的北方民生银行那点事,明眼人可是一看就明白了。”
“可是,不是我说啊,总得看看那银行后面是谁再动手吧,啊?”
“北方民生银行后面是谁啊?可不就是浅水湾工程和北洋新城二期工程?”
“可是明白了?”
师爷说一句话,就好整以暇的打量几个平日里叱咤商场的大佬的脸色,果不其然,越来越难看了。
“嘿嘿嘿嘿,话呢,我就点到为止了,多谢各位款待多谢!”师爷搂着美人的小蛮腰,醉醺醺的离开了。
几个掌家人脸色难看的紧,这下好了,本来想合力给周家一点创伤个,却不想得罪了地头蛇,连带着,还招惹了两条强龙。
“这下可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一个掌家人愤怒的把筷子重重摔在桌上,“这都什么时代了,玉南还想着他那王爷身份!”他环顾一圈,脸上的表情十分阴狠不屑,“他说什么我们就得做什么?一次两次是卖他一个面子,看他的样子“掌家人一声冷笑,”只怕诸位也察觉到了,这老头,是把我们当成他玉王府的掌柜了,我们的的那点家产,搞不好再玉南看来就是他的私产。“
几个掌家人闻言脸色也难看起来。
”就是,他玉南虽说权势不小,但是谁都知道时势造英雄的道理,没必要为了他和路家的恩怨把我们自己折进去。“一个年岁稍大的掌家人说完,对门外自家的掌柜叫道,”老周,把我们的人叫回来,这事我们不管了。“
”魏老板!“其余掌柜十分惊讶魏老板的举动,虽然这七八年让人着实憋屈,魏老板这行为也太果断了吧,这是,不加考虑的就和玉王府对上了?”魏老板消消气,消消气,我们再好好商议商议。“
魏老板虽然没走,但脸色依旧很难看,他环顾了一圈,,招呼其他人一起坐下来,才开口道:”各位恐怕不知道吧,我们在外面顶着风险,拿家财和周家作对的时候,玉王府可是连个跑腿递消息的人都没出只怕周家还手,也和他没什么关系。各位老板!“他长舒一口气,”各位老板,当年和路家作对的是谁,打架心里都清楚,算起来,我们也不过是顺势而为,大家是商人,商人重利,路家人有道理什么好说的?那些谋害人命的事,可是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此话一出,一片寂静。
他说的对,谋害人命的事,和他们的关系是不大,他们做的无非就是谋财,至多不过参与了谋害路家人的计划中的一小部分,这一切,主要负责的本该是玉南和江督军才对,他们在里面瞎搅什么?
如果路家那小姑娘现在背后只有周家撑腰倒不足为惧,可是今天才知道,洪门、美国人、英国人或多或少都和路家小姑娘关系匪浅——这三方势力里面他们可是谁都得罪不起。
魏老板看其他人神色各异,却个个都双手发抖,兀自冷哼一声,紧锣密鼓的招呼随从把人撤回来,还安排人往北方民生银行里存了五十万,不大不小的一笔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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