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年轻气盛不假,但绝对不会为了斗气惹麻烦,他敢跑来跟自己叫板,就有把握不会再被抓回去。缪宇有那么一点头疼,看旁边肖白的冷脸,真心实意劝道:“成年人的人身自由受法律保护,如果肖少爷对你爷爷的行为真的很不满,最好还是向警方求援,或者把这八卦卖给杂志社,既可以给你爷爷带来很大的舆论压力,同时还能赚钱。”
隔着硅|胶面具,肖白的脸都黑了一截,目视前方沉默了良久才咽下这口气,接下来再也没有开过口。他就纳闷了,自己横空出世钻了出来,缪宇怎么就不吃惊不心虚呢?
这人不仅不吃惊,甚至还有闲情逸致拿起杂志继续看,弄得肖白一肚子的话都说不出来。
——你就不好奇我怎么从全副武装的别墅里面逃出来吗?
——你就不好奇我怎么知道你要搭乘这次航班,还顶替了你旁边人找上飞机的吗?
缪宇走的是明道,登机用的是真实的身份证,这个一入侵居民系统就找出来了。至于调走这个座位的乘客就更简单了,本来的乘客上飞机前一天抽中了海南双人三日游大奖,跟家人更改旅游计划退了机票,肖白在航空公司网络埋了点小手脚,那边一退票,他这边就成功订下了跟缪宇相邻的座位。
虽然肖白本人也不觉得这是难事儿,但他也是费了点功夫的,折腾这么一大圈不就是为了现在的震撼出场吗?在他的计划中,缪宇得被他的惊人之举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才符合事物正常发展的逻辑。
结果把肖白憋得难受得不行,他这人有很严重的强迫症,准备好了问题的答案,就等着人家问了,没想到唯一的观众一点都不配合。
肖白表面上风轻云淡,为了不在气势上落了下风,也抽出一本杂志装模作样翻看,暗暗咬牙切齿。
幸好这次航班时间也不长,飞机在起飞一个半小时后下落,缪宇听着机舱广播解开安全带,起身离开时往旁边看了看,轻轻一点头:“旅行愉快。”说完就拎着公文包走人了。
肖白放下杂志,看他走得不快但也不算慢,在心头冷笑了一声,重新振作起来。他相信缪宇也不是表面上这样淡然镇定的,没看一下飞机就迫不及待先离开了吗?
肖白不屑于追在别人屁股后面跟踪的把戏,一个半小时的航程,足够他在自己旁边坐着的人身上动很多手脚了。他在机场附近找了家咖啡馆,观察了一下咖啡馆摄像头安装,走到死角位置坐了下来,打开提箱中的电脑,屏幕上一个绿点正在街道岔道口右转。
让肖白有点惊异的在于,缪宇没有跟他想象得一样出了机场就拦下一辆出租车仓皇逃窜,这人竟然没有走远,而是去了地下卖场。
机场和火车站附近的商铺价格都很坑人,缪宇没有动自己原来的手机,他不低估肖白的能力,把旧的手机和公文包一起放到椅子上,自己站在隔了两个长椅的空地拿出新买的手机,装上新的手机卡来拨电话。
缪宇确实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但也没有多急躁,倒是接电话的肖老头正在着急上火,听他简单说了肖白跑去找他的事儿就火了:“我这全是上辈子造的孽才生下这么个搅屎精!”
老爷子年轻时是做刑警的,五十一岁受伤退役后下海经商,骂起人来十分带劲儿,就算是亲孙子也没留口。缪宇静静听了一会儿,又不能纠正老人家口误说“人肖白明明是他妈生的”,只能开始认真计算起肖白此时可能在窃听的几率有多大。
肖白确实在听,窃听器不在手机或者公文包里,而在缪宇身上,还有扩音功能,所以戴着耳机的他听得很清楚,气得脸都红了,几次摸上手机琢磨着要不要给老爷子挂去电话骂回去。
缪宇听了半天,找准机会插嘴,劝道:“您也别气了,他跑来找我,虽然有挑衅之意,也是为了借我的嘴向您报平安。”
在咖啡馆的肖白伸手一把扯下来自己三根头发——就是,连一个外人都看得出来,你自己眼缺就算了,还骂我骂这么难听!哼!
肖老头听到后情绪缓和了一些,没忍住向缪宇抱怨道:“我也不是那种死板独裁的老古董,阿宇你说说,他从小到大想干什么我说过一个不字?就这样才惯得他无法无天的了,跑出去跟一群不三不四的人鬼混!胡闹!”
老头子难得啰嗦,看样子是真气得不轻,缪宇把手机从左耳换到右耳,问道:“您方便跟我说说他是怎么出来的吗?”
这是他最好奇的一点,按照常理推断,自己设计的安保系统不该这么简单就被破解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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