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在第三天的早上六点过十分到达上海南站的,下了火车就是地铁站。 我拎着两大箱子,举步维艰,顺着人群而动,我早已不变方向,但不担心找不到出口。到了外面,一切都是新鲜的,陌生的…此刻的昆明天才刚亮,而上海早已太阳高照!天还是那个天,太阳还是那个太阳,可眼前的一切都变了!从昆明到上海的我,就像刚爬出井口的青蛙,脑袋大了眼睛小了,能分清东南西北。但不知往哪走…茫然,怯怕…我坐在箱子上,小心翼翼看着四周,心里悄悄地想,我该走的路是那一条?
我不是找不到真珍,我知道她在那个医院,只要有钱还有哪儿找不到呢?找到她不是问题,问题是找到她以后呢?现在爱与不爱似乎都不重要了,最令我担忧的,是今后的衣食住行,我包里的钱可不多,上海的普通小区房我是租不起的,别说一年一次付,就算一个月的付,我也熬不过三个月的…见到真珍后,怕她要让我住她家里,她家可是都市名门,我一个山里跑出来的野鸭子,在她们家恐怕一刻也睡不着的…那样且不更让她的家人看不起!来了,才真的体会到举步为坚,进退维谷…
上海,我来了!真珍,我来了!上火车时的豪壮,此刻变成了垂丧…
此刻我电话响了,我一下激动了,是真珍吗,她是不是感应到我来了?盼得南山彩虹雨,近识北风飘幕纱!是裴杉杉打来的,她在电话里冷笑着说:“我知道你刚下火车,走都不跟我说,你也为我就不知道吗?现在晕了吧…”
我说:“我是怕,你们都来,弄得悲悲切切的…到时怕舍不得你们,就不走了…”
裴杉杉说:“你不用拿哄王可的话来骗我。我问你,真珍来车站接你了吗?”
“没有。我都没告诉她我来了!”
“我就知道你小子得性,肯定不会说。但你总要去见她,见她后你就打算住她家吗?”
“怎么可能。我就是为这事发愁,见面后若真珍让我住她家,我该怎么办?”
“你不想,还是不敢?”
“都有。我怎能冒冒失失就在她们家住呢!我现在愁得在这街头坐了一个多小时了,一步都不敢走…”
裴杉杉在电话里冷笑,说:“爱情,就是自讨苦吃!亏我那么爱你,走都不跟我说一声,我都懒得理你了!都因王可那小丫头,你刚走,她就打电话哭哭啼啼的跟我说你走了,担心你,怕你受饿挨冷…你不敢住她家,只有先找个地方住下来,然后去见她…过些天你总得找工作,养活自己…”
“我就是这么想的,可我人生地不熟,该到那儿去租得到便宜点的房子都不知道?”
“好像我和王可都是前世欠你的…都说不理你吧!又放不下心…我这些天不知打了多少电话,终于连系上了一个在上海的熟人,他是我高中的同学,他高中毕业就没在读书了,听讲他前年离了婚,一个人跑上海混了,我也是昨天才联系上他,他叫方圆,我一会打电话给他,把你的号码告诉他,让他来接你,离得那么远,我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以后靠你自己了!不跟你说了,你省点电,待会没电就麻烦了,你不要走开了,我这就打电话给他,他可能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到,你就耐心的等着…”
我还未来得及说声感谢的话,裴杉杉就挂了电话。终于有个人帮助,心里安定了不少,在看着眼前的这一片城市,比之前看到的,漂亮,增色不少!
等待,无知的等待更是难熬,我一支接一支的抽烟,我环顾四周,虽没看见一个环卫工人,但我都不敢乱丢烟头,把烟头一个个塞进了我喝了一半的矿泉水瓶里,丢烟头被罚款,我是遇过的,一个烟头五十块,罚款能忍,丢面子是大!我瓶子里一共装了六个烟头,口渴了,水却不能喝了。我电话响了,是上海号码,我抬头四顾,对面走过一个三十多的男人,他收起电话,说:“你就是裴杉杉的朋友云乔吧?”
我点头说:“你是?”
“我是方圆,是来接你的。”
我们握手,我特感激的说:“谢谢你,我是第一次到上海,连个烟头都不敢丢呀…”
方圆一挥手说:“没事,等过几天你熟悉了,也就跟你们昆明一样…”
我说:“我们坐出租走吧!”
方圆说:“算了吧,坐出租得七八十块钱,坐地铁两个人十块钱搞定。兄弟,你不知道啊!在上海没钱的日子,我真的过怕了!”
我说:“那我们是同道中人了!可我拎这两沉沉的箱,上上下下的不方便,我们打车直接到你住的门口了!”
方圆看了我那两个大箱子,说:“也好吧!”
在出租车上,方圆坐在前面,跟司机说着路况,说要走那条路才更近,那条路不堵车,那条路红灯少…看来他是把上海的路混熟了!我看着车窗外的城市,一切都是陌生的,好奇的,无知的、浑然的…
方圆租的是某公司的职工小区一看就是很老旧了!但地理环境不错,周围商厦,购物广林立,也算得上繁华,或许,上海的每一处街都是如此吧!这楼房看外面很沉旧,里面却装修得很好,进到屋里,比见到它外表时,心里要舒服多了,这房子也跟人一样,属于内在美的…他的房子租在了二楼,两个卧室,一个小客厅,一个卫生间,厨房是阳台改的的,总面积也就三十来平米。
方圆丛冰箱里给我拿了一罐饮料,说:“你来上海,打算待多久?”
我说:“来了,至少也得呆个一年两年的吧!”
“那你想不想和我常住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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