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祁就是在这个时候找过来的。
庄子是他的庄子,他对地形最为熟悉,几乎第一时间就锁定了赵杼卢栎停留的地址,可惜他过不来,被暗卫们挡住了。
温祁再厉害,也是个江湖人,不可能敢惹平王的人,便站在一边等候。
直到卢栎这边四人聚齐,洪右才发个信号,询问赵杼意思。
赵杼捏了捏卢栎的手,“温祁在外面……”
卢栎拍拍额头,差点给忘了!他与赵杼的问题是私事,不管解决没有,都不应该任性的把温家堡的事放到一边。
“我得见他,”卢栎解释道,“我这次过来,就是想帮温祁查明他父亲猝死的事。”
沈万沙眼睛立刻亮了,“要查案是不是?太好了!我都好久没碰到案子了!”
赫连羽提醒他,“这庄子上,前些日子曾死过人……”
沈万沙才想起来,他们夜探那晚,这里好像死了个女人?
不过没关系,只要卢栎要查案,查哪个都行!他最爱看卢栎验尸破案了!
赵杼就更没意见了,他现在没什么事,最重要的事就是卢栎。
大家都同意,赵杼便抬手,告诉洪右让温祁过来。
岂知温祁过来的很慢,因为他刚要来,就听到了温九闲让人来报的坏消息……
良久,温祁才匆匆过来,“草民温祁见过平王!”
赵杼抬了抬手,让他起来。
温祁紧接着就朝卢栎长长一揖,“求先生帮忙!”
“堡主不必如此,”卢栎有些惊讶温祁的表现,“可是出了什么事么?”
温祁牙关紧咬,一脸愤怒压都压不下来,“有人掘了我父亲的坟!”
卢栎一脸难以置信,“有人……挖了老堡主的坟?”
“是!”温祁眼睛里燃着火,“我已当众说明,要开棺验尸查明我父死因,可不知道是谁,竟然耐不住,趁着我不注意,先行把我父的棺村挖出来了!”
“你父亲的尸体呢?”
“那几人虽然把棺材挖了出来,却被我堡里的人看到吓跑,没来得及做别的。”
“几个人?”
“一共三个,都是年轻男子。”
“可认识是谁?”
“他们以黑巾覆面,武功也不低,跑的很快,我堡里的人无法确认他们身份。”
这是想对尸体做什么,还是有其它目的?
卢栎眼睛微眯。
虽然现在是冬天,温度很低,可棺材出了土,尸体表征很可能会有变化,而且若这些捣乱的人若是冲着尸体而来,总会找机会再下手。
“不能再等了!”卢栎当机立断,“我们马上开始验尸!”
温祁也有此意,“我即刻召集所有人在墓地前会合,先生可先休息准备一下,稍后再过去。”
卢栎颌首表示明白,“温堡主自管去忙。”
温祁走后,沈万沙拉住卢栎,大眼睛闪啊闪,声音十分激动,“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卢栎的事一向不瞒着沈万沙与赵杼,“走,我们边走边说。”
他抬脚带着众人往他暂住的院子走去,那里有他的仵作箱子。
同时,他把最近三个月的事说与几个人听。
他是怎么遇到的胡薇薇,又怎么和胡薇薇一路进京,找到钱坤。他身上一直带着的牌子原来是宗主令,百宝楼是宗主旗下产业,近年来因为无主被人欺负,情势紧张,他们借此机会,找来了温家堡的西山庄子……
所有一切,事无俱细,卢栎全部与三人说了。
还叫来胡薇薇与钱坤,介绍与他们认识。
他在赵杼沈万沙面前,一直都非常坦诚,没有秘密。
沈万沙围着胡薇薇转了几圈,一边转一边啧啧感叹,“我说怎么王爷怎么找都找不到你呢,原来你不是一个人上路,而是跟着她啊!竟然还男扮女装!”
大白听到人来,耸了耸鼻子,一闻是熟人,汪汪叫着跑过来,朝沈万沙扑了过去。
沈万沙蹲下|身,被大白舔的脸上直痒痒,笑的气都喘不上来了,“哈哈我错啦,不该漏了你!”
卢栎把胡薇薇拉到身前,问沈万沙,“你瞧瞧她像谁?”
沈万沙这下惊讶了,“莫非……还是熟人?”
“当然。”卢栎笑眯眯看着胡薇薇。
胡薇薇非常配合,立刻风情万种的抛了个媚眼。
沈万沙……还是不认识。
最后,卢栎把胡薇薇刘海撩起来,提醒京兆府,卖身两个关键词,沈万沙才一拍桌子,想了起来,“是那个卖身葬父的姑娘!”
胡薇薇立刻福身行礼,姿态端庄又秀美,“小女子胡薇薇,见过沈少爷,平王爷,摘星前辈。”
既然是卢栎的人,就是自己人,沈万沙立刻抛了几个金锞子过去,“乖——”
胡薇薇也很开心,自打离开苗红笑卢少轩,她就再没有在别人那里得到这种表达着认可,自己人的感觉。她美的眉开眼笑,又福了一下,“谢谢少爷!”
赵杼心情有些复杂。
他不喜欢卢栎与女人走的太近,就算这女人是他的下属。可沈万沙先行一步给了赏,他再跟着给赏,估计也不能让这女人向着他……
不过胡薇薇才会计较这个,因为不管赵杼做什么,她都是卢栎的人,而且从一而终,矢志不渝!
呃……这词用的好像有点不对?不过能让赵杼心情不好,胡薇薇就很高兴,“我去帮主子整理仵作箱子!”她转了个圈,心满意足的跑开了。
……
卢栎四人没在房间里坐太久,温祁的人就过来请他了,说一切准备好,就等卢先生过去验尸。
“我们走吧。”卢栎看了看赵杼,又看了看沈万沙赫连羽,顿了一下,“你们要不要多穿点衣服?”
赵杼和赫连羽穿的都不多,不过他们会武,可沈万沙穿的也很少,连个披风都没有。
沈万沙知道卢栎担心他,翻出衣领子秀了一秀,“呐,这是紫貂绒,我一点也不冷的!”
卢栎:……好吧。
把昂贵的,代表着金钱和地位的紫貂绒穿在最里面的游戏,也就土豪能玩……土豪是真为了保暖,一点炫耀的意思都没有。
卢栎有些怀疑,沈万沙不肯把它穿在外面,是不是因为它的颜色……不是金灿灿?
……
四人由下人引领,到达温祁父亲的墓前时,到处都是人。
卢栎并不奇怪,因为温祁本来就说了,让江湖朋友做个见证。可那个穿一身白,站的颤颤巍巍,又戴了一个幂篱把脸挡起来的,好像是白时?
他怎么……打扮成这个样子?
也怪今天的事情发生太快,也太杂乱,还没有人把白时讲给卢栎听……
自打走出院子,卢栎就略退一步,让赵杼走在最前面,毕竟人是王爷,身份尊贵。
赵杼看懂了他的心思,之前没说什么,到得众人面前时,却是略退后一步,与卢栎同行。
卢栎怔了一下,有些不懂的看向赵杼:你在做什么!
赵杼冲他扬了扬眉,没有说话,也没有改变任何行动。
周围都是人,温祁面色有些急的在最前面等候,卢栎不好停步,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
他又一次,看到了赵杼对他的感情。
那是愿意将他捧在手心,跟他分享一切的情意……
既然他们到了,温祁便再次喊话,以激昂澎湃的情绪鼓动江湖人气势,最后燃了三柱香,长喝一声,“开棺——”
四个身材精壮的汉子出列,上前启出棺材钉。
随着棺材盖打开,棺材里面的人——或者说骸骨,出现在人们面前。
几乎所有人都没来得及看到骸骨模样时,就有一道声音出现,“温堡主,你父亲系死于中毒。”
卢栎偏头一看,是白时。
他什么时候跑这么近了?
而且他声音……有些沙哑,像是染了风寒喉咙有恙,又像狠狠哭过。
随着他的声音,人群中猛的一静,又迅速有各种声音出现。
不是说走火入魔么,怎么又成了中毒?
这要是被毒死的,可就是他杀了!
……
白时微微偏头,对着卢栎的方向。隔着幂篱,卢栎看不到他的脸,却可以感觉到他姿态里传达的信息。
他在挑衅。
卢栎却并不着急,等棺材里的尸气散了一散,才上前观察。
这一看,他眉头紧紧皱起,指着棺材里的骸骨,对温祁说,“他不是你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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