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暗叫不好,伯弈反应奇快,瞬间上前拉住无忧的手臂,正欲使劲往上提。
突然一阵地动,墙面顿时碎裂开来,墙中飞出无数黑色的物体,密密麻麻恐有数千只之多。
那黑物飞近,竟是一群身像蝙蝠的怪鸟,人脸尖唇,半张脸光滑细腻,半张脸覆着深黑毛发,瞳呈金色,一只独脚。
那怪鸟直直向伯弈飞来。伯弈一手拉着无忧,一手使力挥掌抵挡。偏生脚在宫格之上,一只脚踩在两步开外,身子斜倾,一脚高高抬起,全靠腰腹力量支撑。
眼见那怪鸟越来越多,伯弈挥掌速度渐慢。无忧反手扣住师父的手肘,脚下是无尽的黑暗。
伯弈拽着无忧的手越收越紧,却借不到力拉她上来。那怪鸟十分聪明,见攻伯弈右手无效,便转头向悬于空中的无忧扑去。
伯弈怕无忧受伤,掌风紧跟,左掌挥出击向缠绕无忧的怪鸟,不少怪鸟见势竟又掉头向伯弈紧拉无忧的右手而去。
伯弈右手拉着无忧,难敢乱动,只能任那怪鸟,尖嘴口口下去,不一会儿,一只玉白手掌便血肉模糊起来。
得了便宜,更多怪鸟飞扑上来,围着伯弈右掌大嚼大食,伯弈顾此失彼,堪堪受着,一双血肉模糊的手仍牢牢拉着小徒的手臂,无丝毫放松之意。
但无忧又怎忍让伯弈受剥肉嚼骨之苦,此时,她早已是泪流满襟,心痛如绞。
一声“师父”道不尽的哀婉、深情,无忧对着伯弈凄然一笑,缓缓地松了手。
伯弈未料无忧突然放手,凤目怒睁,大惊失色,惊然一句不要,还未出口,无忧的身子已落入了那黑渊之中。
说不尽的惊恐、悲痛,伯弈怒意顿起,龙渊剑出,渡入全身内力催动无上剑气,剑剑入心,一排怪鸟在他如疯魔般的剑下簌簌倒下。
怪鸟唧唧乱叫、四散奔逃,寻到间隙,伯弈毫不犹豫,执着长剑,纵身跳入了无底的深渊。
十年相伴,早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动了别样的心思,又从何时开始满心是他也唯有了他,可师徒情义又怎能容得孺慕之思。
今生若缘尽于此,也未尝不是好事。
只是来世,她可能再求到与他的相遇相守,只是,不要再是师徒了吧。
泪珠自眼角滑落,无尽的黑暗等待着她。
头顶上,又出现了那个人的身影,无时无刻不在的身影。
无忧苦笑,老天实在厚待,在她如此绝望的时候,竟又让她见到了那个念着想着的人,白衣飘绝缓缓飞来,瞬间便融了她的心。
是幻境吧,无忧闭上了眼,如此美妙的幻觉就让它成为最后的记忆吧,别了,师父,别了,伯弈……
无忧双手垂下,已无生意。刹那之间,却被有力臂膀紧紧环住,猛睁开眼,师父的气息、师父的温度、师父的脸,他竟跟着跳了下来。
“师父?”无忧从未如此绝望,她怎能累他如斯?
伯弈哑着嗓子:“你为何任性放手?”稍顿,又轻声安慰道:“忧儿放心,为师一定带你上去。”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