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弈浅浅一笑,连眼里都带了些难得的笑意:“侯爷能如此,邪马国子民幸甚。”无忧暗道,师父看似清冷,却是心热之人,嘴里总说不管人界的闲事,但却没少操了心。
包子恹恹地坐在一旁,对着一桌子美食食之无味,他只喜欢宝物的味道,而不是动物的尸身;至于伯弈与赫连钰聊到的话题他就更提不起兴趣了。
赫连钰带了些顽皮地看着伯弈,莞尔道:“钰有一事好奇得紧。先生可是一直在以假面示人?不知钰可有幸能得见真颜呢?”
伯弈不料赫连钰有心调笑起他来,暗想这邪马侯倒真有些小孩心性。
伯弈微蹙了眉,一时不知如何接话。无忧悠然接过,替伯弈解了围:“不可不可,只怕你见了我师父的真颜眼中再难容下他人。”
赫连钰拍掌大笑:“你所言可做不得准。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有比术离更雅、比游雅更美、比凤栖梧更俊的男子?”
无忧得意一笑:“你猜?”赫连钰颇有些不拘的性子,假意认真地上下打量了伯弈一番,拿腔拿调地回了:“我猜,有!”
无忧见伯弈静然不语,知他不惯与人调笑,一时怕他闷了,便想了一件正经的事儿:“侯爷早前不是说要将如何找到此地的事儿,予我们详说一番么?”
伯弈把玩着手中的茶盏,眼波微动,他果然对这个话题比较感兴趣。无限好文在123言情。
赫连钰听无忧提起此事,也不隐瞒,坦然道:“好。虽不知你们为何执意东来,但既有缘遇见,少不得要将所知相告一二。”
赫连钰清了清嗓子,娓娓道来:“两百年前,赫连族的先祖因躲避仇家追杀而误入了我们进来时通过的那片苗河稻海。先祖当时像没头苍蝇般乱窜,因缘际会恰恰掉入了进到石岭的通口。那时通口处只被青苗掩着,并未有石板相挡。先祖进来后,发现此地可让动物生长得更为高大的秘密。他头脑本就活络,即便是异族,也在石城中混了个风生水起。他着亲信在通往石城的入口处安放了石板,在城里买了奴仆置了产业,又雇佣了人为他养马。”
赫连钰环视几人,继续道:“几年后,在他的着意为之下,赫连族能养神驹的声明渐渐名扬于外。到了天武帝时,先祖因率领铁骑立下赫赫战功,被赐了封地,着封为邪马侯。之后,石城与追云驹成了使赫连族昌盛的秘密,由赫连族长子代代相传。”
无忧听完,了然道:“原来此处是你祖上发现的。还有一点不明,那苗河里极易走迷了路。我却见你走得从容不迫,莫非你们还传了什么辨识方向的秘笈吗?”
赫连钰笑道:“无忧姑娘可听过老马识途,其实刚才辨识方向的并非钰,而是钰的马儿。”
赫连钰说完,伯弈见无忧仍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知她心中所疑,柔声解惑道:“侯爷在马儿的蹄下抹了鳞粉,即便与马儿走失了,到了夜晚也可循着马儿走过的路找到入口,所以他才全然没有迷路的隐忧。”
伯弈一说,无忧彻底地明白过来。123言情原创中文网首发,谢谢支持。
赫连钰哈哈道:“先生着实眼力过人。”微顿,又道:“但有一事,你们不知。每月十五日的申时石岭的入口会现世一刻钟,若是在其他的时间里,即便你们找到了入口的所在,即便揭开了石板也看不到洞口,更不可能被传送至这里。所以,当我在苗河里听到有人说话,颇感惊异,才会潜去一探。”
无忧略惊,如此说来,他们进来的时机确然太过投巧,不知是天意还是被人刻意牵引?
伯弈睫羽轻动,凤目古井无波:“侯爷可在此地听说过无边之海?”赫连钰犹疑道:“无边之海?不知先生说的可是神海?若是,在城中倒是听人提起过。”
伯弈道:“侯爷可能细说?”赫连钰道:“有何不可?传说沿着石岭往北走,可以找到一处状若破斧的悬崖。崖下有一口龙衔井,井底别有洞天。若从井底穿出,可到千年不死人的居处。那居处原是一座废弃的神庙,位于虚无缥缈的神海之中。”
见伯弈听得认真,赫连钰继续道:“我听到的皆来自传说,具体如何并没人知道。我想,即便有人真的寻到了破斧崖,估摸着也不会愿意跳到万丈悬崖下,去瞧瞧有没有一口井。如今你们就权当听来解解闷。”
无忧凝注着伯弈,伯弈未再接话,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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