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州的夏日不似蜀州那样火辣、湿热,像把人放在了火炉上烤炙般难受,同样是热,衡州却热得温和许多,茂密的撑天大树就是一把把巨大的绿伞,带去阴凉和舒适,与之类似,衡州的冬日也不似蜀州那般湿冷,像把人扒光了扔进水缸里刺骨透心,而在衡州,可能会觉得春天已悄然溜进大街小巷。
嫩绿的草苗爬出墙头缝隙,粉红的花朵探着小脸笑意盈盈,他们静静望着刚进城的旅人,风一过,便响起欢快的笑声。
秦冉和宋天瞬等人赶到衡州,恰为夕阳西下之时,扛着锄头的农人和挑着担子小贩出城,他们最后一批进城。
城门一合,立马换重兵戍守,犹如战时戒备。
“李将军治军有方。”回首看了眼,秦冉想起芙蓉城城外那支同样严苛的军队,不禁肃然。
衡州为南方第一要塞,自然得多花心思,谨慎之再谨慎。
“秦捕头,当心咱们一会儿给抓到大牢里去。”宋天瞬轻轻笑了一声,提醒着她赶紧走。
有必要当着他的面,评价其他男人?虽说他知她说的是李明,李明也值得被赞许,但某人心里就是莫名不爽。
“有夜禁?”扫一眼似笑非笑的神情,秦冉总觉他原本要表达的含义并非有关夜禁。
“除了一条街。”对上她冷然且璀璨的眼眸,宋天瞬脸颊上扬,再不多言,骑着黑马,先走一步。
那条街便为春芳居,城内唯一一处没有夜禁的地方,客栈、酒肆、食铺及男子寻花问柳之所,不过要去也得趁早,春芳居外的坊门一关,可不许随意进出。
一行人趁坊门关闭前,终进了春芳居。
城内其他地方逐渐安静下来,坊内倒是华灯初上,热闹非凡,宋天瞬一副熟门熟路的样子,走向春芳居内最大一家客栈。
“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啊?”小二眼尖,几人尚未踏进客栈,他已笑嘻嘻迎了出来。
“两间上房。”宋天瞬走在前面,秦冉落后他一步。
因不想太过于显眼,他们两人和宋天瞬的随从分开住店,在一间客栈,假装互不相识。
“好勒!”小二将粗布条往肩头上一甩,愉快着应下,弯着腰作出请进的动作,让他俩先进客栈。
两人才踏上门槛,只听门框内侧传来一女声。
“慢着。”那人斜斜倚靠柜台台面,半眯着眼打量不远处的宋天瞬,话说得极慢,一脸妩媚娇宠状。“上房,只剩一间。”
尽管仍为冬日,女子竟已着夏装,玉白脖颈、玲珑锁骨、小巧酥肩,以及那仅用杏色轻纱遮住的一半玉蒲,无一不诱人想入非非。
涂着绯红丹蔻的手指一翻,女子将手放进自己红艳的厚唇边,左右划过,顺着唇边下落,一一滑过玉色肌肤,惹得客栈大堂里一众男色呼吸一滞,纷纷咽下一大口唾沫。
“公子,玉娘的床榻倒能挤挤,给你腾出个位置来。”名为玉娘的女子为客栈掌柜,玉娘将宋天瞬从头到尾打量一番后,才随意拂过一眼秦冉,续道。
未等看到宋天瞬眼中的惊艳或他红着脸低头应下,玉娘听见一阵哄堂大笑。
大堂里,见玉娘那般直白,有人哈哈大笑,有人锤着桌子,有人吹着口哨。
“笑什么笑?吃完了就给老娘滚回去,少杵在这儿脏老娘的眼。”扭过身子,玉娘叉腰,朝着臭男人们一顿大骂,那些人又立刻不敢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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