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路过一处后院,程赫取出早放好的包袱,从里面拿出一件女子用的华丽带帽风衣,让秦冉套上,他寻了清水、棉布来给她擦了脸,事急时间又紧,他也顾不了那么多,甚至将一双精致的桃色动作熟练的往她脚上套。
秦冉这一身就是为用在此处,她只需要站着不动静静陪她演出戏。
程赫把秦冉拉到身后去,她娇羞般低了头。
“张哥,我要告诉你她是谁,就当真得连累你!”在守卫耳边嘀咕两句,程赫从怀里拿出几张大额银票,面上大方,他心底早在滴血。“拿给哥儿几个吃酒去,摆酒席就请不着你们了。”
守卫见他如此大手笔,笑嘻嘻收了银票,挑眉一问。“值得吗?”
那么多银子,可换多少小妞!
守卫确实不知他干啥非得痴迷于这一根花苗,他可没看出程赫原是这般痴情一人。
程赫一愣,随即露出一副苦大深情的模样。
“她是我的心她是我的肝,没她我就活不了,没我她更活不了,她父亲要把她嫁给表哥,她投井都投十八次了!你说我怎能负她?好了,趁着城里乱,她父亲找不到她,等生米煮成熟饭,我们再回来。张哥,后会有期!”
两人出了内城,见外城不如里面森严。
走了好远,秦冉问他。“你不害了他?”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若知道你是谁,转过身就要拿刀杀你!况且,他得了老子不少好处!活该!”
程赫一想起自己的老婆本就这么便宜别人了,他恨得牙痒痒,怪不得回去找他把银票抢回来!但他怎么可能回去,他只好带着秦冉快速前进。
两人顺利出了内城,天刚黑,来到外城城门口。
就快到城门下,非常不幸,两人遇到一批巡逻士兵。
士兵头子扫一眼程赫,再见那女子的风衣与绣鞋,已猜出几分。
他非要秦冉摘下帷帽检查,秦冉似受到惊吓,她朝后退到程赫身后,程赫赶紧递了些碎银子过去不停说着好话。
“走吧。”得了好处,士兵收了银子,让两人走。
可两人一转身,士兵的刀子立马对准了程赫的背心,宰了他,那娇滴滴的小娘子就归他们哥儿几个咯!
就在这一刹那,‘娇滴滴’小娘子反身一个侧踢,便将士兵头子踹得老远,口吐鲜血!
“他奶奶的,收了老子银子才开打!”见此,程赫同样气愤得紧。
巡逻士兵人不少,可水平参差不齐,程赫和秦冉能对付他们,但时间有限,两人身后是城门,城楼上有守卫,万一再溜走几个巡逻兵回去搬救兵,他们简直就是自投罗网!
秦冉知不可恋战,她去拉程赫走,他却反手将她一推。
“进去。”程赫话音一落,两人身后的城门打开一半,一群守卫冲了出来。
巡逻兵见着守卫正得意,哪儿知守卫冲过去便把刀子插进他们的胸膛!
“秦寺丞,你快出城去!”
秦冉定睛一看,居然是曾把她堵在巷子里的锤子哥、杜老五、大脑壳等人。原来,这外城的偏门城门在早些时候换守时,程赫独自一人把他们全部撂倒捆了起来,城门无异,程赫才带着锤子哥几人换上守卫服饰站上城楼。
得了程赫示意,杜老五和大脑壳两人一人托着一只胳膊,将秦冉驾起带到城门里边去。
“你们?”秦冉怔住,他们怎么会来。“你们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吗?”
锤子哥几人都是机灵人,程赫前面找他们帮忙,他们当即决定要帮秦冉渡过难关,哪怕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她的命,因秦冉是什么样的人,他们都清楚!
“秦寺丞,是你替我老娘找到她那宝贝老母鸡,要没那鸡,她铁定闹着不活了!”
大脑壳的娘神智有些问题,一天到晚抱着那只老母鸡,就跟抱着她的儿子一样,大脑壳如此说道,杜老五也说了一句。
“我幺妹前几年嫁到蜀州,近来我才晓得她儿子给拐子弄走了,多亏了你,将我那侄子找回来,你的恩情,我必须得还!”
程赫闪身进来,见几人磨磨唧唧个没完,他吹一声哨,立刻有马蹄声传来。“快走。”
“一起。”秦冉抓住他的衣袖。
冬风凛冽,吹得门两侧的火把忽明忽暗,尽管如此,程赫还是捕捉到她眼底的一丝脆弱。
程赫拉着秦冉往边儿上去,他的双手放在秦冉肩头,看着她,表情严肃。“一起走谁都走不了,浪费时间就是浪费生命!”
兴许觉得过于严肃不是他一贯的风格,见秦冉不说话,他面上不太自然的笑了笑。“凝霜在外面等你,赶紧去,别浪费我的表情,我好吃好喝把它当祖宗供着,好不容易把它哄到城外,一会儿不见了别赖我身上。”
程赫放在她,退两步,往回走。
“放心,他们打小生长在这里,大街小巷熟得很,你一走,我们就撤。对了,小陆应该去云州那边,我们就在云州汇合!”
“你的情义,我记得。”
秦冉声音不大,程赫听见扭头,忽然又回到痞痞的样子,答道。“说这些……你忘了,南疆的时候,我的命早算你的了?你在我就在!”
城门关,秦冉一人走进黑夜。
出了长安城,秦冉骑着凝霜在黑夜里奔跑,不知跑了多久,直到精疲力尽倒了下去,倒在一片雪地里。
一刻钟后,一银色锦袍男子落马出现在了她身旁。
…………
…………
两日后夜里,秦冉睁开眼。
入眼,橙红的火焰与深褐的木枝,火堆旁有一只陶罐,两日未进食的她已嗅到罐子里米粥的清香。
秦冉手微微一动,身后响起男子的声音。
“先饮些水。”
侧头瞅见靠在石壁上的男子,秦冉撑起身子,眼带疑惑,问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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