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病了……两个月?林逍南病了两个月?!
余小双彻底愣了神,急躁地扯了扯旁边一个小姑娘的衣袖,“你、你知道这个人得了什么病吗?”
小姑娘显然被她吓着了,与另外几个小姑娘面面相觑,小声地说不知道。
余小双看她们神情不安,才知道自己做了多么失态的事,她连忙道歉:“对不起啊……”
忽地,余小双的身后插进来个脆生生的男孩声音,“他突然昏迷了三天三夜,说是什么脑炎。”她惊愕地回头,说话的是新招的厨师学徒,他边吃饭边笑呵呵地调侃道:“小双姐,没想到你也跟他们几个一样花痴啊。”
余小双有些将信将疑,“你怎么知道的?”
“小双姐你不相信我?”见她表情如此,小学徒立马瞪起眼睛,用筷子指了指电视里的林逍南,说话间还喷出了几颗饭粒,“就是他咯,外交部长林逍南,因为他脸长得很帅,我身边有很多女仔连主席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却都认识他咧。”
她皱了皱眉,“你在哪里看的消息?消息可靠吗?”
“微博啊,现在微博谁都用的,就你老土啦!这件事还上了热门话题咧,时间我记不清楚了,但肯定有过,那段时间我QQ空间很多女仔都在发状态,什么呜呜呜部长大人快点好,嘤嘤嘤部长大人要挺住,中国需要你之类的,肉麻死了。”像是怕余小双不信,小学徒还掏出了手机,啪嗒啪嗒一顿摁,然后立到她跟前,“看,我女朋友三个月前的QQ状态。”
余小双拿过来一看,上面有很长的一段话,乱七八糟的火星文她看得不太懂,但大致明白是他女朋友在为林逍南祈福,愿他快点赶走病魔,回归国民们的怀抱。
她默默地还了手机,脑子像被掏空了一般,心里一抽一抽的,很难受。
依那一条状态看,他病倒的时间,好像是她离开后不久,是……因为她吗?脑炎?三天三夜?他居然,病得那么重……
小学徒把手机收回口袋,给发愣的余小双补了一刀:“听说还有后遗症呢。”
她呆了呆,“……啊?”
“好像是什么什么失读症,记不清了。”他叹了口气,用说教的口吻道,“小双姐,我女朋友年纪小,花痴一下就算了,你都不年轻啦,赶紧找个男人嫁了比较好!这个林部长你就别想了,他是有老婆的,两个人还很恩爱呢。”
她转过身,不想被他看见自己眼眶红了的模样,“恩爱吗……你怎么知道的?”
“微博啊!”
余小双自嘲地想,网络中的世界,都是媒体经过润色呈现给大家看的世界,现实如何谁清楚呢?比如她与林逍南所谓的“恩爱”。那么,他的病情,会不会也是一场媒体营造的“幻象”?
在群众眼里,现任的外交部长林逍南是个克己奉公廉政为国的官儿,还是个恋家爱妻清清白白的好男人。于是,愁坏了许多想与他建立互利共生关系的商人抑或官员。
当然,一开始被群众们夸赞,最后被双规被下马的比比皆是。真正有价值的判断标准,应该是高层圈中的风评和人脉。可惜的是,林逍南这人神秘得很,作风也中规中矩。早年的异性恐惧症以及同性恋谣言因为他的婚姻告吹,曾经热火朝天的一段小三门和婚姻破裂事件,也因为他在妻子病床前的深情守候而瓦解。
总之,他几乎没有小辫子可以抓,也没有什么孔可以让人钻。钱?他应该不需要,林家不仅是高干世家,地底还有不少进行中的商业网,总之你能给的数额都不一定能让他抬眼皮瞄一瞄。性?男人虽然都爱偷腥,但万一……他真是个特例,那岂不是触了他的逆鳞?
最近林夫人一直没有冒头,根据内线消息说是林夫人不知所踪了,但他出面辟谣说林夫人只是怀孕不便出现在公众场合,孰真孰假,不好论断。
但,总的来看,他最近是没法解决生理需求的吧?
于是,某日晚八点,林逍南正吃着医生开出来的神经营养药,就接到了邵准的父亲打来的电话,说是有个朋友最近刚在市委上任,办了个贺宴,想请他过去。
林逍南觉得头疼,想推脱掉,邵伯伯一听他口气,就知道他不太愿意,于是叹着气说:“给邵叔叔个面子吧,那个朋友在很久以前帮过叔叔一个大忙,叔叔也知道你不愿意参加这种场合,但是叔叔还是想劝你一句,官不离宴,你要尽量与他们保持一定的互惠关系,才能走得长远。而且,就算他真有什么事儿要让你搭把手,你也得看看是什么事儿不是?如果你觉得不能接受,再拒绝也不迟嘛。”
林逍南越听觉得头越疼,邵家人都这么能说会道吗?邵准也是,他父亲也是,但实在是太罗嗦了。
如果不答应,他估计又要游说个把小时,说不定还会去骚扰林老爷子。老爷子最近刚好了些,实在不适合操心这些事。倒不是他有多担心老爷子的病情,只不过现在他最近因为失读症,引起了上头的注意,上头考虑到他的病情估计会重新审视他的工作,万一那些看他不顺眼的人趁此节骨眼,在上头耳边吹风就悬了。
所以,最近林家必须挺住,老爷子不能出事,他也要尽量与人为善。
他犹豫了一下,应承下来了。
邵叔叔本来还准备了一堆说辞,看林逍南答应得那么爽快,他一愣,随口再关心了一下林逍南的病情,便挂了。
挂断电话后,邵叔叔拍了拍自家儿子的头,“哟,你小子不错啊,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答应的?”
方才,他正和邵云佳讨论着该怎么劝林逍南才会答应,什么切入点比较容易成功,邵准从房里出来喝了口水,突然来了一句:林逍南一定会答应,不用准备那么多说辞。
邵准拿着笔电看股市,漫不经心道:“现在的他,得罪不起任何人。”他转向父亲,问,“你在市委有朋友吗?”
邵叔叔不屑,“嫩了吧?这就是个说辞,场面话你都信?”
邵准皱眉,“所以,这是个鸿门宴?”
“请他去的人,是真的有求于他,不过办完事后,那群人会不会捅刀子我就不敢保证了。”
“嗯,够卑鄙。”
邵叔叔大笑,“你私底下做的那些事,可不比我磊落多少。”
邵准握着触笔的手微顿。
想起剪彩那天,温礼冷冷地对他说的话,他突然觉得心上的温度正一点一点地流失。
温礼说:“是你真的被利益熏黑了心,还是你本性一直这样,只是我识人不清?你做的那些事,你以为林部长不知道?你工程里的漏洞他早已经调查得一清二楚了,他完全有办法让你的工程立马流产,或者等你兴高采烈的时候,通报有关部门把你的产业彻底查封,损失破产是其次,注水工程,非法逃税加上挪用公款,你的后半辈子说不定要在牢里过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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