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秦穆雨睡得迷迷糊糊间感觉到身边有个人,略一动作才发现自己的一只手被握住,而带着桃花香的呼吸在她头顶沉沉浮浮。
秦穆雨下意识地一僵,而身边的男子似乎感受了她的僵硬却是将另一只手环在了她的腰上,接着,是阔别很久的吻,只是这次秦穆雨一偏头,那个轻轻的吻便直接落在了发梢。
“早上好。”
端木黎似乎未有什么变化,声音已然是清冷不带着丝毫刚醒时的暗哑,不过他竟是将唇挪到秦穆雨的耳尖说着话。敏感的小耳尖未做什么便已经变得通红,是带着粉又像沾着胭脂的红,剔透,在端木黎看来未免太惊艳。
秦穆雨羞涩闪躲间回话,“好……”
秦穆雨话还未说完,房门突然被轻轻一推,接着一股大力直接将门打开!门上的梢子都被直接崩断,咔嚓一声。
随之,一个一身黑衣的高大男子在门口目光灼灼地看着二人。
一看见黑衣秦穆雨下意识想到了秦楚言,蓦地一阵心虚就要抽出还被端木黎握着的手,端木黎这次顺从的放开,但是带着能冻死人的目光一齐看向那黑衣男子。
那男子似乎未察觉二人的动作,在端木黎冰冷的视线下依旧行动自如。他先推开门然后进屋,接着装模作样地在已然破损的门上敲了两下,好像这样子就不算破门而入了一样!这位慕容辉的暗卫脑子是不是有些许不对?
对,这位就是那个面无表情、走个路都要每个步子一般长的暗卫。
黑衣暗卫既然来了,那慕容辉还会远么?
果不其然,这个暗卫又用那种似乎死人了一样的语气说道,
“皇上已经在三皇子府上等着二位了,二位收拾好速速前去拜见皇上。”
说完,一直目不斜视的暗卫微微侧目向着秦穆雨胸前看了一眼,接着又迈着等步的步伐一步步离开了,嗯,他离开了之后那些丫鬟们才进来伺候二人穿衣洗漱。
秦穆雨顺着黑衣暗卫的目光看了看自己胸前,嗯,被包裹的平坦坚实,没有任何不对啊?……诶,等等,她记得昨天她睡觉的时候可是真正和衣而卧,怎么现在就只着着里衣了?
端木黎此时没有注意到她看向自己怪异的目光,而是剑眉微蹙冷声对着那些要对秦穆雨“动手动脚”的丫鬟们道,
“你们都出去。”
丫鬟们低着头,诺诺地答应着小心地退下了,而端木黎目光又一转,那些碍于他的冷寒未敢接近地捧着衣物的丫鬟们手一抖心下却一松,也小心地退下。末了,出了门,还把门小心地掩上。
得,秦穆雨觉得慕容青歌真是有先见之明,昨晚他怎么说来着?——
“小家伙,不管你和端木黎关系到底如何,但是要知道,这宫中最忌断袖”
只怕今早一过,他和端木黎的断袖之名就能响彻整个瑞华皇宫,不,不止是瑞华皇宫,还有整个瑞华,还有耀云,大齐……不过,也许她的断袖名声早就名扬三国了,所以昨天慕容青歌才会那么委婉地过来提醒她?
秦穆雨承认,她有些凌乱了,但是心下还是任由的态度。毕竟这是众人言,还奈她不何。但是她不知道,她的不反对未澄清,给了多少人希望。
在心思恍惚间,她才发现端木黎已经帮她穿好的衣服,正弯着身给她系腰带,长及脚踝的长发垂地氤氲成烟,秦穆雨低头便能看见他的发顶,看见他近匐拜的姿势,突然觉得似曾相识。
“好了,来穿鞋。”
端木黎一丝不苟地给秦穆雨穿衣,在端木府的时候秦穆雨没有感觉,但是现在看来,这真的是伺候,被国师伺候就是瑞华的皇上都没有这种殊荣,而秦穆雨却轻易地得到了。
也许,只是因为,这个国师是端木黎。
待到二人到达慕容辉这个瑞华最尊贵的男人所在的屋内,里面一屋子的人目光齐齐地看来,秦穆雨目不斜视,直接停步对着主坐的慕容辉一个躬身,
“秦穆雨参见皇上。”
“端木黎参见皇上。”
慕容辉久久没有说话,似疲惫实则犀利的目光深深地打量着齐齐躬身的二人,秦穆雨的身子比端木黎弯的更低些,却丝毫不显卑微。
一屋子人都在或悄悄打量或光明正大地看着二人,秦穆雨分明能感觉到几道灼灼的目光能把她烧个窟窿!
有担忧的她知道是慕容青梵,他站在离慕容辉最远的位置上从自己一进来就抬头紧紧地盯着他,一点没有他所处的地位的卑微,今日看来,他的气色好了不少,端木黎所言他的身体好好调养并无大碍,现在亲眼见到慕容青梵,她也是放下了心来,只是可惜暂时还不能给那个少年一个眼神;而一道让人感觉火烧火燎的视线……是慕容青歌的,他坐在慕容辉的右座,她进来时他还在慕容辉旁边轻轻地吹着茶盏,而一见她进来,那目光变得似笑非笑,而见到身后的端木黎时,慕容青歌优雅的气质一下子荡然无存,他把茶盏轻轻放下,目光却是深深地又狠狠地向她瞪来,好像她欠他什么东西一样,一直持续到现在;而还有一道不带丝毫压力但是打量分毫不少的目光,淡淡地从她和端木黎身上分别扫过,如清风般不留痕,而目光主人的在想什么,只怕是深沉的很啊。
良久,
“起来吧。”
慕容辉声毕,端木黎便施施然起身,秦穆雨则是先说了句,“谢皇上”才起身。
才起身就注意到慕容辉脸上带着笑容看着她,那张苍老的脸上带着的笑容让秦穆雨暗自戒备。这慕容辉来这里是要如何?
慕容辉自然知道秦穆雨的戒备,但他这次过来倒真不是有什么计谋,或者说,他的计谋在韩宇选择做慕容青梵的师父之后就完成了大半。
韩宇现在是皇子师父,至于后来会不会为帝师,他知道不止韩宇,慕容青歌和慕容青漓,还有彻的亲生儿子慕容青梵都有了计较。
“谢皇上?韩宇何时对朕这般尊敬了,朕还真是颇有几分‘受宠若惊’啊。”
慕容辉一席话,他自己受宠没有秦穆雨不知道,但是她自己却是真真被惊到了。慕容辉是知道梵儿身体毒解了,所以来施压的么?想到这里,秦穆雨恭敬道,
“臣下既然做了瑞华的臣子,做了三皇子的师父,那么定然是要有尊卑之分,要尽臣下之责的。初始臣下年龄尚小不懂规矩,要是真的冲撞了皇上,还望皇上莫怪罪……”
秦穆雨还没有说完,慕容辉却是一下打断了他,笑道,
“怪罪什么?你做什么,朕都不会怪罪的。”
“皇上!”
“父皇!”
慕容辉话语刚落,就有一道冰冷含怒一道急切的声音响起,而秦穆雨则是默默的站在那里,想着:慕容辉莫不是看上自己了?想到慕容辉的断袖之癖,秦穆雨悄悄地打了个寒颤。
慕容辉没有理慕容青歌,本身以慕容青歌太子的身份在此时已经是失仪的行为,慕容辉对他也是颇为放任才让他在自己身边在天子身边都这般自由。
秦穆雨在此时暗暗感慨慕容辉对待慕容青歌的态度,而到很久之后她无意间想到今天,方明白,慕容辉的放纵是因为……亏欠和补偿。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