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体鬼,既然来了,躲在外头作什么?快进来啊。”
婴孩听到这声呼唤,跺着脚喊了声“哎呀”,一头扎进了女鬼剖开的肚腹,后又露出一只青白的手来,拎起血肠卷成几圈,一同抱了进去。
“娘,此番又食言了,还要进去吗?”隔着肚皮,婴孩闷滞的声音传出。
“进,为何不进?那帮老鬼能拿我们母子如何?还不全指着我们。”女鬼冷嗤道,抚摸着肚皮,“你安心呆着,莫出头。”
“嗯嗯”
夜阑深静,凭空又起邪风,吹打着叶冠草头纷纷朝东院飞去。
“来喽,来喽——”,
“嘻嘻,有生人味儿,可是来了活的?”
“那就太好了,再好不过。”
“馋死我了——”
一串倒吸涎水声。
“咦?人呢?”
女鬼护住肚皮,神态自若,“不在这儿吗?”
“你是鬼,你腹中胎儿也是鬼,我们都是鬼,我问,人呢?”
“说的是,说的是,打牙祭的人呢?”
“都好几日了,怎么还没影儿?”
盘问声迭起,东院内阴风凄厉,浊草黑叶无序地胡乱摇摆。
“又唬弄我们?该死该死!死了再死!”
“真当我们拿你没法子?”说着,一团黑气涌向大门,先行封住了出口。
东院的墙垣非一般的土石墙壁,风吹不倒,雷劈不破,任你是鬼是魂是灵是妖皆不能穿行,故此,鬼魂们穿墙而过的本事在此也只能偃旗息鼓。
但东院有扇门,除了宽厚高大木料珍稀,只是一扇门,这对母子鬼平日出出入入都打这扇门里过。
“莫以为你不受禁制,便高我们一等。往日任你呼来喝去,不过是看你新鬼初到,有些用处,姑且容忍,近来你三番四次耍弄我们,有趣?既然如此,莫怪我们手下无情了。今夜你来了,就别想着出去了。”
“对!撕了他们!”
“那鬼婴怨气不重,当作活人吃了,也算你的补偿!”
群鬼众怒已难压制,东院上空黑雾缭绕。
“该死,真该死!哎呦——瘸腿鬼,你打我作甚?”
“该死鬼,你别出声,只会说这一句,听得我头疼。”
“该死,瘸腿鬼,我还没说你一条瘸腿污了我的眼呢,该死,你也敢说我?”
“住嘴!你俩吵什么吵!”说着,两手捏住二鬼的后脑勺猛地一撞,然后,该死鬼和瘸腿鬼都眼冒金星浑浑噩噩地缩起了胸膛。
“巨身鬼,别动手,我俩不吵就是了。”瘸腿鬼歪歪扭扭地说。
“该死,我这张嘴。嘿嘿,巨身鬼,你别气了,我闭嘴。”,该死鬼忝笑着说。
“嗯——”,巨身鬼点点头,沉吟道,“那女鬼是不能吃的,怨气太重,那鬼婴巴掌大一点儿,够分几块?你俩再吵,就没你们的份了。”
“哎呦,我俩知错了······”
巨身鬼不耐烦与他俩纠缠,随手招来一旁看热闹的鬼,“胆小鬼,来,你看住他俩,再闹事,使劲踹。”
“我我我······我不敢······”,胆小鬼哆哆嗦嗦地说,边说边往鬼缝里挤,又不敢举动太大,须得不露痕迹,如此,便十分艰辛。
巨身鬼最看不惯他那副胆小怕事的模样,一把拎起来丢到瘸腿鬼身上,瘸腿鬼没料到,跌跌撞撞往后退了数步,啪叽——鬼叠鬼摔进了草丛。
“看住了!他们不老实,你到前头来寻我。”,巨身鬼头也不低,说完就往母子鬼那儿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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