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箬慢腾腾的走过去坐下。
个中的煎熬也只有她自己明白,和裴靖远的关系太复杂,甚至不能因为分手这事儿要求他的态度。
中间还隔着个七七呢,她总不能闹得太僵吧。
但是,这样相处,又实在别扭的慌。
裴靖远蹲下身子,从抽屉里拿出医药箱,容箬正纠结到底要不要严肃的跟他谈谈这个态度的问题,脚掌一暖,却是裴靖远握着她的脚搁在了膝盖上偿。
容箬急忙弯腰去拿他手上的酒精,“我自己来吧。”
伤口泡了水,微微泛白,往外卷着皮儿,她自己看了都惨不忍睹撄!
裴靖远冷着脸,避开她伸来的手,对着一处伤口就用力喷了几下。
简直是挠心挠肝撕心裂肺的疼。
容箬惨叫一声,蜷着手指,皱着眉一脸的隐忍委屈,嘴唇抿成一条线,微微的泛白。
如果不是在裴靖远面前,她绝对要忍不住爆粗口,太T疼了,像有人拿把刀在上面使劲的戳,偏偏还有点痒痒的!
她缩着脚,脑袋钻进靠枕里,使劲摇头,“不要,不喷了。”
这会儿,什么暧昧旖旎的想法都没有了,脑子都要痛得炸开了。
裴靖远拽着她的小腿,将她的脚强硬的禁锢在腿上,拧着眉,目光深沉而冷漠,直到将她两只小脚都喷得湿漉漉的,才松开她。
容箬像鸵鸟一样缩在沙发里,脚被裴靖远压着,又挣扎着想缩回来
最后就成了跪趴在沙发上的姿势。
她穿着睡裙,裙摆往上撩高,从裴靖远的位置,正好能看到她的d裤及隐隐的
他一松开,容箬立刻就手脚并用的逃到了沙发另一头,脸都痛白了,眼眶周围的红色就越发明显了。
“裴靖远,你这是虐待。”
一开口,才发现声音都哑的不能听了。
盘着腿,使劲吹了吹!
裴靖远有些不悦的将酒精瓶摔在医药箱里,“你是欠收拾,痛也是活该。”
容箬用手撑着下颚,偏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眼神有些迷茫:“靖哥哥,你刚才不会是以为我跳河了,所以下去救我吧?”
要不然,她怎么也弄不明白,裴靖远跳下去的原因啊。
精神高尚?
容箬用眼角斜了他一眼,不太像。
“没有。”
裴靖远面无表情的点了支烟,这种事,她不需要知道。
“那,你是看上人家姑娘了?”
她刚才站在人群外,隐隐约约的看到是个女人。
裴靖远捏着烟的手用了力,烟蒂顿时就扁了,他站起来,“早点休息。”
“哦。”
她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眼里顿时染上了朦胧的水汽和睡意。
“车子我会让人给你开到楼下停车场。”
“谢谢。”
容箬已经撑不住了,半阖着眼睛,因为礼貌,唇角上扬,跟个招财娃娃似的。
“去床上睡,床单是今天刚换过的。”
“好。”
脚步声渐渐远了。
听到关门声,容箬才睁开眼睛,紧绷的身体一点点松懈,唇角勾起的笑容透出无法形容的复杂弧度。
裴靖远很优秀,优秀到,足以让人一眼就心生悸动,无论是出色的外形,或是从里到外透出的成熟男人才有的矜贵疏离,举手投足间,绅士优雅。
然而,这么优秀的一个男人,却事无巨细的替她安排好一切!
她想,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忘了他。
即使以后跟别人结婚,他也会是她心里不可触碰的柔软存在。
这一觉睡的很好,苏莞的事,几乎没给他造成任何的影响,早上醒来,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发了一会儿呆,才想起,那个女人怀孕的事。
她按了按眉心。
这事,有点棘手!
她知道爸爸一直想要个男孩,所以,南漾肚子里这个在不能判定性别之前,容不得一点闪失。
但如果,这个孩子出生,纸包不住火,妈妈肯定会知道的。
在床上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个办法来,她是警察,不会做有违法律的事。
一直躺到闹铃响,她才爬起来洗漱,厨房里,有现成的早餐,估计也是昨天准备的。
容箬用微波炉加热了一下,将就着吃了。
中午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她去了趟容氏,有些话,在家里说不方便。
容景天亲自下来接的她,笑得有几分讨好和愧疚,估计是昨晚容莞已经在他面前哭诉过了,明亮的大厅里,爸爸两鬓的白发很明显,布满褶子的脸比记忆中的模样苍老了很多。
“箬箬,陪爸爸去吃个饭吧,你已经好久没陪过爸爸了。”
容箬眼睛发酸,拒绝的话在舌尖上滚动了几下,点了点头!
容景天松了口气,急忙叫司机去开车。
他带她去的是以前最爱吃的中餐厅,很久没来,装修都变过了,正值饭点,生意很好。
“容先生来了,这边请。”
服务员领着他们去了包间,容景天也没看菜单,点了一桌子容箬爱吃的菜!
容箬只觉得整个人都被泡在酸水中,心也酸、眼睛也酸,她咬着唇,出神的盯着餐布上的花纹。
“箬箬,你南漾阿姨的事,爸爸就不瞒你了,她怀孕了。”
说这话时,他一直在喝水,有几分紧张和急躁。
“然后呢,你想让她生下来?”
她看着他,有几分懒散的味道,她自己都意外情绪居然这么平静。
昨晚,她还想过要找他闹一场!
“箬箬,你给我点时间,再过一个多月”
容箬的手拍在桌子上,正巧服务员送菜上来,吓了一跳,不安的看了看容景天,又看了看动怒的容箬。
容景天被自己的女儿拍桌子训斥,又正好被外人撞见,顿时觉得老脸都丢尽了,绷着脸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上菜。
好不容易等菜都上完,服务员关上门出去了,那股怒气又沉寂了,容箬淡淡的道:“再过一个多月,她就三个月了,能分辨出是男是女了,也能做决定了。”
这种心思毕竟不光彩,被当面拆穿,他顿时有些恼羞成怒,起身:“箬箬,爸老了,也需要一个儿子来继承家业,你心思不在商场上,容家这么大的产业总得有人打理,不然,爸有一天死了,你和你妈这辈子靠谁。”
容箬冷笑,“如果真让那个女人的儿子继承了家业,我和我妈都得上街乞讨了。”
“你南阿姨心地很善良”
“如果我进公司呢?”容箬打断他。
容景天有一瞬间的错愕,随即,摇了摇头,“箬箬,你听我说,女人在商场上注定要低人一筹,不是爸爸不信任你”
“说来说去,你就是重男轻女想要个儿子,我妈不能生,你就在外面找其他人生,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那两母女,就是居心不良,她们挤破了脑袋想转正,我不会让她的孩子生下来”
‘啪’
后面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巴掌给打断了,容箬捂着脸,咬唇。
对面的男人眼神复杂隐晦,垂在身侧的手微微的颤抖,语气却还是很严厉:“容箬,下次,别让我听到这些混账话,你还小,不懂,男人在外面,哪个没有一两个女人,就包括裴靖远,他也不是清清白白的”
“不准你用这种龌蹉肮脏的想法去想靖哥哥。”
她脸上的表情冷沉得厉害,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了。
容景天气得浑身发抖,“我龌蹉,容箬,公司现在股价大跌,客户纷纷终止合约,都是拜你的靖哥哥所赐。”
容箬猛的顿住脚步,心头好像一个巨浪打过来,呛了她满脑子的水,回头,顿了好久才组织好语言,“上次,靖哥哥手臂上的枪伤,是你弄的?”
潜意识里,她是不想信的。
虽然容家和裴家关系不如以前,但每次,裴靖远还是尊敬的喊爸爸一声伯父,爸爸对他的态度,也算和蔼。
但看爸爸现在的态度,却像是在谈论一个十恶不赦的敌人!
容景天顿时有些烦躁,敷衍道:“商场上的人,你别管,做好你的警察,如果不想做了,爸爸给你介绍个名门公子,你年龄也不小了,该结婚了。”
容箬几乎是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陌生的男人,呐呐的说道:“私藏枪支,是犯法的。”
“商场上,本来就是你死我活的事,我那天没杀得了他,他对我手下留情了吗?现在的容氏,已经是岌岌可危了。他是不动刀动枪,但都T阴沟里使绊子,你不帮忙就别瞎掺和,好好的当你的容家大小姐,爸已经是一把老骨头了,生死都看开了,我不会让你和你妈后半生无依无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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