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箬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不是十个亿吗?
媒体不是说
对了,爸爸说,媒体的话不能信,不是十个亿!
“说十亿只是为了让别人以为,裴氏的问题不严重,单是慕锦年就拿了260个亿,还有陆怀眠和林若胥,虽然当时还只是个成天只知道泡女人玩危险挑战的纨绔子弟,凑起来也有几个亿,你以为,裴氏的半边江山是那么好撑的?”
他当年袖手旁观—偿—
拿不出那么多钱是一方面,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原因,他只是不相信,一个靠着几年哈弗金融纸上谈兵的少年,能扭转当时的局面!
而如今,短短七年的时间。
裴氏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容箬只觉得胸口闷闷的,越过情绪激动的容景天和担心的望着她的颜丽屏,坐到床边,拉过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胸腔很空,而且不是只空了一块,是全空了。
风一吹,特别的冷,特别空!
就想拿点什么,将它严严实实的塞起来。
看着被子里颤抖的容箬,容景天也是不好受,但是商场上的事,原本就这样。
帮不帮是义务,不是因为世交,就必须要赔上全部家当去赌。
如果说,他有什么后悔的事,那就是当初不应该把事情做的那么绝,不应该
如果不是那样,以靖远的人品,也不会过不了心里那道坎,拖着不肯接受容箬。
即使闹到如今水火不容的地步,他也不得不说,他敬佩裴靖远。
对,敬佩一个小他几轮的小辈。
换了是谁,也不可能做到这样毫无芥蒂的宠容箬这么多年,如果是他,估计恨不得把她撕了,来报复他当年的所作所为!
他闭了闭眼,朝颜丽屏说道:“我先走了,你看着点箬箬。”
容景天走后,颜丽屏关了门,走过去像小时候一样将容箬抱在怀里,“箬箬,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一点。”
容箬睁着眼睛,茫然的看着窗外最后一点余晖消失。
哭吗?
她在裴靖远的办公室已经哭的够多了啊。
颜丽屏见她出神,哽咽的低喃:“对不起,箬箬,对不起,妈妈不该从小就叫你坚强,不该让你不哭。”
她总觉得,没给容景天生个男孩子,是她这辈子最大的亏欠。
所以,从小就让容箬要坚强,遇到事情都不要哭!
哭是软弱的行为。
而如今,她却巴不得容箬能好好的哭一场,这么多的委屈的痛苦,她都一个人憋在心里。
容箬闭着眼睛,“妈,当年,靖哥哥来找过爸爸吗?”
颜丽屏的脸色微微发白,抱着容箬的手紧了紧,几秒后,才勉强扯出一抹微笑,“在家里是没有找过的,你也知道,靖远爱面子。”
容箬看着窗外,所以,并没有发现颜丽屏变得僵硬的表情。
许久,她点了点头:“哦。”
骄傲吗?
她又想起在办公室,裴靖远说,不准放手,不准说放弃。
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啊。
连那般境地的时候,都没主动找过爸爸。
可是
这一刻,她只觉得刚才一直堆积在心里的,被强的愤怒和委屈通通都不重要了。
这么美好的靖哥哥,她怎么配得上啊。
她几乎要被心里源源不断滋生出来的愧疚和自卑压垮了!
“那裴伯父呢,怎么过世的?”
容箬两只手抓住被角,眼睛闭了起来,长长睫毛微微的颤抖。
她在想,还有多少事是自己不知道的,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就自己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呢?
是太蠢,还是潜意识的逃避,或者是这些年,裴靖远将她保护的太好了。
“肝癌啊,七七那么用心的专研癌症这一课题,不就是不想那样的遗憾再发生吗?”
容箬没说话了,呼吸渐渐均匀,似乎是睡着了。
颜丽屏把她头发拂到耳后,替她理好被子,轻轻的坐回了自己的床上,没有再吵她。
她闭着眼睛,想着容箬的问题:来找过容景天吗
***
容箬醒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了。
妈妈已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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