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集团的顶层。
李秘书推开总裁办的门,“总裁,夫人的电话打到秘书台了。”
裴靖远沉着脸扔开手里的文件,拧眉,捏了捏眉心,沉默了好几秒才‘嗯’了一声。
挥了挥手让她先出去。
办公室里再一次安静下来,裴靖远起身走到窗边,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了瓶酒偿。
醇香涩苦的白兰地从喉咙一路灼烧到胃里,他抿着唇,双眼放空,出神的看着太阳落下,一点点的染红了天边的云彩。
从这个高度,能俯瞰整个a市撄!
手机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贴着大腿震动,他拿出来看了一眼,直接无视的放在一旁的花架上。
几秒钟后,座机又响了。
李秘书的声音沿着门缝传进来,“裴总,夫人的电话。”
“知道了。”
等座机挂断,裴靖远用手机给郁青蓝回过去。
“妈,我五分钟后有个会议、”
郁青蓝语气不好,“靖远,你到底要干嘛?我给你安排的你不喜欢,你自己喜欢的你又不要,你是真想气死我是不是?”
“我现在还不想结婚。”
郁青蓝是个思想传统的女人,结婚生子是人生的大事。
她也不反对晚婚晚育,但是,身边也该有个人啊!
裴靖远这样有权有势、长相出众、又没什么特殊病历的人,不传绯闻,身边也没有暧昧的女人,相亲也不去,偶尔被逼的没法,也是去走走过场。
她的好几个朋友甚至暗地里含蓄的问她,裴靖远是不是gay。
一听这话,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我又没让你结婚,只是处处,再说了,你跟南一也是相互了解的,她住在家里,更容易培养感情。”
“我对她没感情。”
“那你就给我找个有感情的啊,家境不好也可以,长相不行、身高不行都可以,只要是个女人,”她一口气说的太长,呛住了,咳过几下后道:“除了容若,我不允许,你爸也不会允许。”
“那就没有了。”
裴靖远直接挂了电话,走到办公桌后,按下传呼键。
“让傅南一上来一趟。”
“是。”
几分钟后,就听到有人敲门。
裴靖远在一份文件背后签上名字,搁下笔,“进来。”
“裴总,你找我?”
傅南一穿着一套白色的套裙,双腿修长,头发挽成一个髻,更显得成熟优雅。
“这份合约你看一下,如果没什么问题,就签个字。”
他显然不想跟她多说,将文件推过来后,就转头去看电脑了。
傅南一心里一紧,她知道容箬救出来了,但不知道裴靖远知不知道她当时看到了,并且,还试图阻止容箬给他打电话求救。
其实,阿阮他们做事的手段她也有过了解,不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但难免会有意外!
拿过文件,只看了开头的几个字,就情绪激动的将手中的a4纸扔了出去,“我不同意。”
打满字的a4纸从头顶洋洋洒洒的落下,裴靖远闭了闭眼睛,有一页纸正好打在他的睫毛上,痒痒的:“我没有征求你的意见,如果条件不合适,你可以提出来。”
说完,他又将视线转到了电脑屏幕上。
傅南一冷笑,这潜在意思,是她手里的股份他要定了,争议的,只是条件。
“如果我不愿意呢?”
傅南一咬唇,手紧紧的捏着桌上的一张填了数额的支票。
刚才她扔文件的时候,这张夹在里面支票掉了出来,正好落在她面前!
裴靖远微微蹙眉,没说话。
傅南一等了半晌没听到回答,以为他是在认真考虑,烦躁的心情缓和了一些。
见他一直盯着电脑屏幕,耐不住好奇,就凑过去看了一眼。
他居然在打俄罗斯方块!
“裴靖远,你没资格把我赶出董事会,我告诉你,我不同意。”
说完,你气冲冲的转身走了。
“傅南一,”走到门口,裴靖远开口叫住她,语气紧绷,压抑着极度的不悦,“你现在还有机会提条件,别逼我在你身上使手段,那样,你会一分好处都捞不到。”
“那你的意思,是要让我净身出户?”
裴靖远抬眸,勾唇,“那是说夫妻的,用在你我身上,不适合。”
这句话,不见得嘲讽,却让傅南一的脸一下子就窘得通红,像是被重重的甩了一巴掌。
眼睛有轻微的潮气,她咬唇:“就因为伯母让我搬到裴家去住,你就要将我赶出裴氏?裴靖远,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是,不能这么专横的剥夺我喜欢你的权力。”
男人起身,迈着修长的双腿走到她面前,中间隔了个人的距离,微微眯眸:“那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天晚上,我的手机怎么就正好掉到冰桶里了?”
那晚,傅南一的行为的确有些反常,但他也没细想,只当是女人的正常生理期。
直到后来容箬出事
监控也显示,当时她出来买药,后来有一段不见了,应该就是走的巷口,那里,正好是监控探测不到的死角。
“我喝多了,再加上这段时间心里烦躁,情绪不稳,但是,你的手机掉到冰桶里,完全是个意外。”
傅南一知道他已经在怀疑她了,说的话真假掺半,面上没有半点心虚的意思。
“那你就当我不是很喜欢这个意外,所以,连带着不是很喜欢你。”
傅南一心口一痛,面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裴靖远从来没说过如此伤人自尊的话,这次,她是真的触到他的底线了。
但是,让她就这样走,她不甘心。
“你这是公报私仇。”
“权势这东西,不就是有这好处吗?合约我会让李秘书再送一份到你的办公室,后天早上之前,把所有的工作都交接好。”
“裴靖远”
她咬牙切齿的瞪他。
但面对如此理所当然的任性,平日里能言善辩的她,居然也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就是看她不爽——
呵。
多好且不能反驳的理由!
“南一,”他的声音一软,“介于我们以往的交情,我不希望走到叫保全的地步。”
“裴靖远,你狠。”
她摔门出去。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她急忙扶住墙,喘息微微急促。
“傅小姐,您没事吧?”李秘书迟疑了一下,还是走过来:“需要给您叫医生吗?”
在裴氏,高层管理的待遇特别好,有专门的食堂,两餐都是营养师搭配的,还有坐诊医生。
“不用。”
傅南一摆手,一时气急攻心,供血量不足而已。
到了32层,直接沉着脸进了办公室,关门的声音大的整层楼都听到了,其他人都面面相觑。
“啊。”
傅南一崩溃的将桌上所有东西都拂到地上,她努力了这么久,到最后居然成了一场空。
她不甘心。
凭什么?
她没有义务帮容箬呼救,就算她出事,也是她咎由自取。
裴靖远凭什么将这一切都怪到她头上。
有人敲门,傅南一拿起笔筒砸过去,正中门心,’砰‘的一声,“滚,通通给我滚。”
傅南一颓然的坐在地上,头发散下来了,从耳侧落下来,平日精心保养手指甲也折断了,正往外沁着血迹。
手指插进头发,她狼狈的侧躺在地上,小声的啜泣。
静静的呆了半个小时,等情绪平缓,傅南一从地上起来,准备去洗手间补个妆,整理一下头发!
手指受了伤,沾水就疼,但这点疼,和心里的疼比起来,完全可以忽略。
沁凉的水冲刷着肌肤。
镜子里,她一脸的狼狈,妆花了,头发散了,衬衫的纽扣也绷开了一颗!
“少夫人,就算跟总裁吵架了,也别拿自己的身体发脾气啊,你这样冲伤口,万一伤口感染了,受苦的还不是您自己。”
是她的秘书钟雯。
她和裴靖远以前是情侣的事登过报纸,所以,她私下里便叫傅南一‘少夫人’。
对这个称呼,傅南一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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