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既出,满座皆惊。
一个手提的纸袋子,放四盒上好的“黄山云雾”茶,还只不过是垫了个底,真要装满,没个十盒八盒的,完全就不够看。而小青这句话,明显是说,纸袋子没有装满,那怎么能够呢?
钱所长双眼一缩,倒吸一口凉气后,屏息静气,脸上的骇然之色,一闪而过,黄泗阆则是双眉倒竖,一双眼睛眯成一条缝,一道狠冷的目光,自狭缝中射出,毫不留情地钉到江少华双眼中,冷冷地问:“小娃儿,这么多茶叶,你喝得完吗?”
这话的表面意思,完全是长辈对晚辈的关切,实际却是恩威并施,逼江少华就此收手,江少华从进门见到他和钱所长时,就已经明白过来,这已经是冤家了,还解个屁呀,那再多结一道也还是结,怕个什么。
正如他前不久作为员工工会代表,跟资本家谈判赔偿问题时的做法,坚持初心,不忘底线,因时而变,因势而变,不怕事,会来事,顶住压力,斗智斗勇,最终不但争取到满意的结果,还得到资本家代表的尊重。
现在的情况,完全就是上次谈判事件的重演,只不过对象变了。
江少华微微欠身,恭恭敬敬地答道:“黄老说哪里话,对爱茶人来说,再多的好茶,那也是不够喝啊,别说一袋,就是满满两袋子,那也是嫌少了。就像黄老的这四颗健手墨玉珠一样,再多的钱,黄老也断断是不肯卖的,您说是吧。”
在黄泗阆的炯炯目光下,江少华探身过去,轻轻巧巧地就拿起一颗墨玉珠,在手上把玩,还一下一下地抛着玩,黄泗阆的一颗心,随着墨玉珠忽上忽下,揪成一团,生怕江少华一个不小心,墨玉珠掉落地上,摔个粉碎那还好说,可以彻底断了念想,就怕摔出一条裂痕,那可就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直到江少华把墨玉珠放回到红木茶几上,黄泗阆才长吁一口气,放下心来,可随即就一阵心痛,满满两袋子上好的“黄山云雾”茶叶,他还嫌不够,那意思是少说也得三袋子才行!
他不由得一阵阵肉疼,眼前所见,竟然像是在倾斜旋转,他忙闭上双眼,深吸几口气,脸上回复清明,哈哈大笑着说:“好,好,长江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啊。大仁,去,再装满两袋子“黄山云雾”茶叶来,这个也装满,不就是区区一些“黄山云雾”茶叶么,难得碰到同好中人,这点茶叶,老夫还是送得起。”
小青立即就笑开了花,心里琢磨着,满满一袋子,少说也是8盒,三袋子,不就是24盒?也就是24万,发财罗!
高兴之余,她还没有忘记注意江少华的手势,双手在背后,悄悄结了个手印,一道无形的波纹,像是一道扇面,精准扫过红木茶几,其上的四颗墨玉珠,如被一阵清风拂过,原本是纹丝不动,现在则滴溜溜地转动起来。
黄泗阆心领神会,哈哈大笑,连声说“好”,内心无比急迫,探身,伸手,动作却十分沉稳凝重,不急不躁,显得对这四颗墨玉珠毫不在意的姿态,只有在抓住墨玉珠的那一瞬间,才稍稍泄露他内心的急切,还有对四颗墨玉珠的失而复得的在意。
黄大仁黄大哥办事很是利落,带着手下的哼哈二将,拎着满满两袋子“黄山云雾”茶叶,手里还抱着几盒,装满小青身边的纸袋子,退回去的时候,低眉顺眼,十分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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