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又又看了一眼这屋里,只有几个宫女太监,文姬丝毫没有看到身影。女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女又静了下来,想起刚才那一小声的‘啊’。女又觉得,那宫女说的不假,或许,文姬真的在这宫里。可是为什么自己看不见。
她一步一步走向那个藤椅处,藤椅的后面是道珠帘,女又一步一步的逼近。女又只看到,珠帘好像被一个人形的东西推开了,女又冷道:“我看到你了。”说罢,伸手就想去抓那个人影。她没有料到的是,竟然抓了个空,女又惊呆了,再伸了一把,竟然还是捞了一个空。
“怎么回事?”女又自问道。
就在这时,听到外面热闹了起来,女又再一回头,在宫人的簇拥下,看到赵政在人群之中,缓缓而来,赵政看到这一屋子跪倒的人,又看到女又怒气冲冲,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赵政再一张望,看到文姬抱着朝华公主,在帘子后面吓得捂住了嘴,这是文姬食指竖在嘴前,示意赵政不要做声。赵政沉着了下,问:“孤是专程来看文姬和朝华公主的,他们人呢?”
跪着的宫人们几欲开口,却又都吞了回去,不说话,女又道:“说啊,文姬人呢?给我泼了那么大的脏水,就想置身事外么?我方才是痴了才无理辩驳,现在我回过神来,正要找她理论,你在这里正好,我看你们还有什么理由来否了我的身份。”女又等着赵政道。
赵政被女又如此一堵,反倒觉得理亏,道:“你,你是什么身份,胆敢如此和孤王说话,还不跪下。”
女又只觉得好笑,道:“跪下?呵~好笑,我今日在殿上不是跪过一次了么,赵政,我这辈子,这膝盖只跪过两个人,一个是我娘,一个就是你,你不过是个凡夫俗子,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和你下跪?”
“你……”赵政指着女又气得话都说不出口。
“你明明知道我是谁,你若觉得我配不上扶苏,大可以驳了,却为何听信了那妖妇胡诌捏造,说我是什么山妖鬼怪,我若是山妖鬼怪,我当初会千里迢迢从赵国送你回秦国?会为了你受那妖女囚刑三十多年?赵政,我真是错看你了。”女又几句肺腑说了出来,只看到她双目含泪,觉得万般失望,赵政看了,也觉得有些愧疚,可是此时的赵政早已不是当初的少年,人前是一国之君天下之主,当初的柔软早已经变得无比强硬。
赵政道:“你倒是说说,孤王哪里判错了?赵高之妹芳魂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魂断郊外,你自称赵高之妹,不是岂有此理?”
“我从未自称赵高之妹?你哪里听来的闲言碎语?”女又道,她自回宫以来,从未说她是赵高的妹妹,只说自己有一个大哥,叫伯桑。
“这……”赵政卡壳了,因为这个谎是文姬和赵高撒的,事先并未和他通过气,赵政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应对此事。
此事赵政背后传来一个声音:“大胆奴婢,天子面前,怎容你放肆。”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一黑衣男子缓缓走来,女又不用看,也知道,那就是她的三哥,三途,可是,现在却是一个叫赵高的男人。女又根本不想见他,他肚子里有千般的疑问,可是却不想去质问他,因为她知道,现在木已成舟,流言就算满城皆是,赵政已经下令,她奴婢的身份人人皆知,有口难言,也是如此了。再多说什么,也是枉然。
赵高走到赵政面前,行了一个礼,赵高不敢叫女又跪下,只是厉声道:“来历不明的女子,你那日去我府里和我夫人说的那些话,说什么是我的三妹,可是有我夫人和我女儿佐证,还敢说不是么?”
女又看着三途,冷笑一声:“赵政,我今日来,是找文姬那个妖妇的,现在看来,想是有人使了什么妖术,让我看不见她,摸不着她也就是了,文姬那贱人我就姑且放过她,可是文姬你听着,今日你做此三分罪孽毁人清誉,他日自有十分自食果报。赵政,我告诉你,我与你,是恩是怨,你自己心中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此番,我不怪你,我还要谢你让我和扶苏远离咸阳是非,南疆是我的家乡,哪怕得意片刻安宁,也好过在你眼下受罪。我不想问你为何要如此,我只是告诉你,今日你给扶苏留一条命,算是报我当年所作所为,要是让我知道你再对扶苏有何不利,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赵政,你我恩义,断于今日,犹如此杯。”
女又拿起一只杯子,狠狠摔了个粉碎,摔的时候,女又却一直恶狠狠的看着三途,三途面无表情。
女又从人群中离去,没有人敢阻拦她,赵政呆立原地,只听三途道:“今夜之事,谁若胆敢传出去半个字,提头来见。”
女又虽走了,赵政和三途却各怀心事,赵政走到珠帘后面,扶起文姬和朝华,赵政劝慰了几句,文姬却没有哭出来。
待赵政一行人走之后,文姬打发了朝华公主去安寝,文姬战战兢兢的对赵高道:“我本来只觉得,在陛下心里地位越重,朝华今后的路就越好走,我反正这辈子也就是如此了,现在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求你,赶紧替朝华找个人家,早早嫁了吧,省得我揪心。”
“嫁了?你觉得,什么人合适?”赵高问。
“远离咸阳,让她衣食无忧,生活安定就好,我再无他求。”文姬望着天花板,坐在榻上,又道:“多谢你今日送来了什么符咒,让那疯子见不到我,摸不到我,你这份恩情,我和朝华会永远记得的。”文姬说得很无奈。“我从来没问过你为什么费劲力气去陷害那个女子,不过今日看起来,那女子也甚是厉害,连陛下都奈何不得,我也可真是怕极了,若是,我能随着朝华出嫁,那就好了。宫里的是非,也过腻了。”文姬似乎想起了什么问到赵高,可是赵高却没有回答她,赵高道:“你我各取所需,本是常事,只是你肯帮我,我定会保你母女两无虞,此事你放下心来吧。”
说罢,赵高就走了。
回到房里,已经是深夜,女又顾不得洗漱,躺在了床上,空洞的看着远在地上灯,此时的她发髻散乱,真的像个疯子;她重重的闭上了眼睛,想着这一天的点点滴滴,眼角流出一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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