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到了晌午十分,本来太阳出来会暖和一点,可是现在却更冷了,扶苏女又袁厌崖三人在院子里看着头顶灰蒙蒙的云彩只觉得心情烦躁。
这时滚老雷不知从哪闪了出来,听到他嘴里喃喃有词,女又依稀听到他说什么阿瓜回来了。扶苏笑道:“可是阿凤酒馆的阿瓜?凤姐的丈夫?”
滚老雷道:“可不是么?那瓜汉子被老道叼走,没想到还能活着回来。”
女又笑道:“回来就回来了,不是好事么?”
滚老雷又道:“这次回来,阿瓜不瓜了。”三人噗嗤一声笑了,袁厌崖道:“什么叫不瓜了?”
“就是不傻了,脑子清楚得很,不说话,还真奇怪了,现在一群人围着看热闹呢!”滚老雷一拍大腿道。扶苏道:“走吧,我们去看看。”
几个人笑着出了门,女又低声在袁厌崖耳边道:“亏你想得出,真用个青瓜做式神,说不出话正好,也不知道现在真的阿瓜还活着么。”
此时扶苏皱着眉道:“又儿,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么?”
女又问:“什么?”
“如果凤九娘说的是真的,那么,为什么在早年,他们不用甘舍子逼迫九娘就范,还要关着他几百年,就拿这次来说,为什么他们只抓甘舍子一人走?轻易的就放过凤姐母女?而你猜测,那个叫南玉的女人,是他们的卧底,用式神将他们幕后之人引了出来……”扶苏说着说着,自己也陷入了混沌,皱着眉在捋顺思绪。
“其实不止是你,我也觉得奇怪。可是就是说不出哪里奇怪,总觉得从头到尾都不对劲,可是……”女又也皱眉道。
袁厌崖道:“你们从头到尾听的都是一面之词,当然奇怪啦。”
“你有什么高见?”女又问。
“你是乾南山出来的,你对你的家乡熟悉么?”袁厌崖问,女又皱着眉想了一会儿,道:“我很小的时候就出来了,小的时候,娘亲也没怎么提起,我就记得旁边的镇子里住的是不死人,因为生了执念超脱生死,放下执念便会灰飞烟灭。”
袁厌崖摸了摸下巴,道:“据我所知,朱雀宫在海脉之尽,里面有条河,叫吝三河,也叫三界河,是汇集了四海三川的流水,聚集而成,在朱雀宫终结,落下奔涌而去。在吝三河的旁边,有座不死镇,里面住着的都是不死人,你说的没错,不死人的确是人因为对某些事情的*不灭,痴毒入髓而可以超脱在生死轮回之外,要知道,这世间是很公平的,生老病死本就是每个生灵不可避免的俗世,为什么有些人放不下一些东西就可以长生不死?所以,当他们放下那些执念的时候,他们就要飞散在时间尘土之外,飘于天地,不落尘埃,不入轮回,这就是不死人,至于不死人的飞灰能不能让人长生不老,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当人成了不死人之后,便会在一夜之间去由乾南山山魂送去乾南山不死镇里,乾南山的结界足矣保护他们,而这个乾南山的山魂元神,就是一只老鹰。”
“是鹰离?”扶苏惊叫道。
“我看你要是真想弄清楚那个凤九娘,阿青,南玉,甘舍子以及鹰离之间的关系,我看不难,几个人坐下来对质即可。只是这其中肯定有人在说谎,若是谎话被拆穿,恐怕会有意想不到的结局。”袁厌崖说话留了个尾巴没有说净,女又的脑子越来越混沌,道:“我根本不想知道他们谁是谁非,我只是想知道乾南山入口,袁厌崖,你既然知道这么多,你一定知道乾南山入口,你可不可以带我去。”
袁厌崖笑着回绝了他,道:“真正从乾南山出来的人,又怎么会记不得来时的路?你那时年纪小,过了很长时间记不得也就罢了,可是,她为什么不记得?这你就要问她了。”
几人说着说着,就走到了阿凤酒馆。看到有几个人围着酒馆指指点点,女又扶苏垫高了脚,推搡着走进了酒馆,看到一个呆呆的男人坐在酒馆里,阿青在帮他梳着头发,只见那甘舍子目若呆鸡,没了神韵,也不说话,这时三人看到柜台算账的那个蓝衣女子走到阿青身边,拿了茶壶和茶杯,道:“先给你爹喝口水吧,也不知道受了什么折磨,变成现在这幅样子,我去打水给你爹净面。”
女又打量着那蓝衣女子,记得凤九娘说那女子叫南玉,女又见她杏眼圆腮,一身蓝衣苗家打扮,头上簪着银簪,一身蓝衣倒是和旁人的黑衣区别开来,显得尤为亮眼。女又觉得那个女子时不时的也看着自己,眼神凌厉,但是多看了几眼,却觉得那人有些眼熟。
阿青见女又三人来了,忙着招呼,“阿哥阿姐又来啦?快屋子里坐,阿妈说你们是她的旧相识,叫我见到了要好好招待,快快楼上请。阿爹,你坐一下,不要乱走咯,再被老鹰叼走可没有人救你。南姨,帮我看下我阿爹。”
阿青很热情,挽着女又的胳膊就拉上了楼,女又着实有些受宠若惊。听阿青道:“不要见外嘛,阿妈吩咐了,叫我好好招待你们的。今天阿妈讲如果你们来了,就杀只鸡来吃,我可跟着有口福了。”
“有鸡吃,我好久没吃鸡了!”袁厌崖搓着手乐呵呵道。扶苏笑道:“袁兄是修道之人,也吃五谷六畜的么?我只听又儿说,你们食气就可成仙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袁厌崖笑道:“我不过是个游方道士,哪里有食气升仙这功夫,人间这么多美味,为什么要食气,公子说是也不是?”
扶苏也笑道:“是是是。”
三人这次在二楼也没找靠窗的桌子坐下,倒是找了一个可以看到楼下的桌子坐着,女又向下观瞧,看到南玉打了一盆水,拧干了毛巾,倒是很仔细的给那个假的甘舍子擦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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