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知道,死在河水中总死在扶苏手里强。
而此时,扶苏却看到朱砂挡在了扶苏面前,朱砂冷眼看着扶苏,没有人知道朱砂是什么时候站在了扶苏的后面,一众官军没有三途的指示不敢上前一步,此时三途挣脱开千雨的纠缠,再看地上的千寒千雨,再无人形,而是变回了一翡一翠两块玉石。这倒是让许多官军颇多非议。
扶苏看着朱砂,不知朱砂挡在自己面前是何居心,朱砂看了一眼地上死后被打回原形的翡翠,道:“我本以为,你有担当,有魄力,此时得见,怎么,真的要做缩头乌龟?眼看两个女子为救你而死在赵高剑下,你也无动于衷么?还是一走了之?”
“你与赵高是一丘之貉,何须多言?亦秋恨道。
朱砂看了一眼亦秋,认了出来,是作业那个护送郑妃的小厮,道:“你这小厮,倒是忠心护主,你前来保护你家公子,郑妃可还安妥?若是郑妃有些许差池,你家公子可不是要怪罪?”
亦秋心中有愧,看了一眼扶苏,却挺起胸膛道:“我家娘娘是郑国贵族之后,深明大义,知道公子有难所以谴我保护公子,我家公子为人光明磊落,正直敢言,此心日月明鉴,他日后人定有公断,今日尔等将我主仆围困与此,亦秋知道公子恐难杀出重围,若是公子有丝毫差池,亦秋也不会独活。”
亦秋一番肺腑之言,扶苏无比动容,剑指着朱砂,道:“扶苏在此,若是你们要我的命才能安定你们的心,扶苏死不足惜,可是扶苏求你们,放过我的弟妹,放过皇室!”
朱砂走过扶苏身边,停在扶苏与三途之间,轻纱之下,三途还是感受到了朱砂的冷笑:“你会放过他么?”
三途看了一眼扶苏,“你要护着他么?”
朱砂道:“他和我没有丝毫干系,我为什么要护着他,我只是要告诉你,你若真杀了他,你就真的永远失去你的又儿了!”
三途有些迟疑,牙关紧紧咬合,太阳穴青筋毕露,他只觉得从未如此记恨一个人。就在此时,风起云涌,青天白日一下子昏暗了下来,三途看着天象不知今日和故,但耳边响起奇怪的叫声,似是虎啸又似龙吟。一团黑影席卷而来,三途看见那团黑影冲到自己面前,和三途厮杀起来,三途还未辨清来者何人,便已兵戎相见。
一阵沙尘之后,一旁的朱砂才看清和三途打斗的是伯婴,再回头一看,扶苏身边已然多了两个人,一人诡影,一人就是白发苍苍面如枯槁的女又。
朱砂见到女又如此光景,不知怎的心里心情大好,朱砂心里想着:赵政啊赵政,你从不曾得到的女又此时这般模样,你还会将他置于我之上么?
再细一看,女又此时早已不是当时的风华绝代,只见他泪眼朦胧看着扶苏,二人相顾无言,四行清泪,随即,扶苏紧紧抱着女又,朱砂只觉得心里的晴空万里一下子不见了,秀眉紧蹙,不知为何开始吃味,心里想:女又变成如今模样,为何扶苏对她始终如一。
朱砂心里开始酸起来,那种她得不到的,失去的情感渐渐涌上心头,她终于明白了三途的心,朱砂知道,自己在嫉妒女又,心里的怒火渐渐升起。
另一边,伯婴和三途对战正酣,三途手中一柄冷剑,而伯婴则是十指阴刃,凶爪似刀,即便如此,伯婴也不是三途的对手,一旁的诡影见伯婴有难,连忙过去拦住三途,抱着落败的伯婴,怒道:“够了,三途,你如今真是疯了不成!”
诡影再一看,三途刀上有血,伯婴手臂俨然被割开一个口子,三途道:“我没疯,我只是要扶苏死!若是有朝一日,有人从你身边夺走你的挚爱,你会明白我此刻的感受,我现在这个样子,神不神,鬼不鬼,你们都说我已入魔道,不错,我是入了魔道,可那又如何,我依旧失去了又儿!”三途其实很明白,时至今日,他和女又永远都不会像当初一般亲密无间,三途此时已无退路,指着扶苏道:“所以,我更要他死!我要他死!”三途怒号道。诡影与三途相熟多年,那是他从未见过的三途,伯婴却道:“你根本不爱姑姑,你只爱你自己,你恨你失去了一切,你和爹一样,恨自己是神龙伯氏,这一切无法改变,所以,你得不到姑姑,你得不到,就要毁掉么?”
“闭嘴,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当年若不是你爹,我何至如此!”大声道。
“十叔!你明知道,我爹是有愧于你,可你恨了这么多年,你得到了什么,你不肯认我爹,不愿承认你失败的过去,不敢承担你得不到的未来,你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你就要改变姑姑的命运么?我今日叫你一声十叔,是希望你幡然醒悟。天意弄人,为何我们还要自相残杀!你明明曾经得到过,你却要亲手杀了你和姑姑的兄妹之情,你若是此刻真的杀了扶苏,不光是姑姑,我也不会原谅你的!”伯婴叫喊道,他说出了伯桑从来不敢说出的话。
三途听进去了,低下了头,此时诡影护着伯婴,诡影道:“我们走!”
诡影此刻的温柔,一举一动,在朱砂眼里,好似□□一般,朱砂忽然想起了自己,朱砂也曾经得到过,可是,究竟是谁扼杀了她最珍贵的东西。
三途不语,似是默认了失败,伯婴道:“伯婴谢过十叔,谢过当日我爹为难之时,十叔曾经出手相救,血浓于水,此恩此德,伯婴铭感五内,他日必定报答!”
见三途不说话,诡影扶着伯婴正准备带着扶苏女又离开。
“慢着!”说话的是朱砂。
诡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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