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撑着眼睛,问了句“什么”。
他可能以为我是没听见,又重复了一遍,然后想想又说,“是在打听你名字,他好像听见我在喊你黎小姐。”
我听到“他”这个字,本能的就发怵了,这顾家的都是一顶一的人精,哪个听了去对我来说都是坏事。
“他怎么说?”
司机想了想,“他就问我你是哪个黎,我也不知道,我就说是李子的李。然后他就没再问了。”
司机是地方人,说普通话时还带了点口音,黎李不分,恰恰救了我一回,我问他找他问的人是谁,他说是个小个子,骨瘦如柴的。
那我就知道是谁了。
他那缜密的心思,对我姓氏最敏感了。
我忙咳嗽两声,说这两天都不想出房间,又编了几句谎话,让司机下楼的时候当着人面这么对宅子主人说,司机想了想,没多嘴问两句,就是说了声好。
等他一走,我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盘算,就算这司机是别有用心的出现在我旁边,但至少他的目的不是在这地方害我。但差他过来的人分明也是把顾家人带过来的那个,想把我扔进陷阱里又不想让我死,这是很混蛋的一个行为。
就像把一直大白鼠扔进拔了牙的蛇群里,死是没那么快死,但胆都给吓破光了。
我把手机拿出来一看,还是显示没有信号,而我发给秦颂的短信,一直显示未读状态。
把手机收起来,看来一定要找时间到有信号的地方再联系他,我赶紧先在短信框里输入了好长一段解释现状的话,还有一些我的猜测,自然是发送不出去,但能方便我晚上偷摸到有信号地方时,赶紧发送出去。
夜色一降,我就躺在床上掰着手指头数时间。
凌晨一点,我担心顾家人有晚睡的,不敢出门。
凌晨两点,还是不太妥当,当快到四点,我看了几次时间,觉得差不多了,才昏昏欲睡的从床上蹭起来,小心翼翼的开门,从房间里出去。
我故意没穿鞋,光着脚在木头上走声音会小很多,我刻意收轻了力道,更是小心翼翼。
等我好不容易靠到栏杆处,以防万一,我半蹲下来,赶紧拿出关了静音的手机,一看有一格信号了,眼泪差点掉下来。
我重新把之前的短信又发送了一遍,这一次还算顺利的发送了出去,我刻意强调,让秦颂千万别给我回来电话。
像在钢丝上铤而走险,我手心是黏腻腻的汗,本以为这时间秦颂一定不会回复,没想到我很快收到了回信。
“老子再没见过你这样的疯婆娘了,你赶紧给老子出来!老子就在塌方这。”
我本想赶紧回秦颂一个,至少能安抚一下他情绪,当我余光突得往旁边一撇,竟然吓出了一身冷汗。
在光滑的木地板上,竟然扑了一层很薄的白灰。
夜色太黑,正常走动是看不见的,但我蹲下来,月色从栏杆外面往里面一照,从我这个角度,能看得清清楚楚。
这一层灰算很平整的铺在地面上,很均匀,但因为有了我的走动之后,生生的多出几个脚印子。
我看得简直想哭。
这是我走过来的脚印子,这也是顾家人在临睡前铺下的陷阱,只要我在这时间走出来踩在这上面,想必到第二天一早,我的房门就会被直破而入,我下场肯定很惨。
这层白灰就像判了我死刑一样,这脚印我掩盖不了不说,就算我把这层灰都给吹散了更是欲盖弥彰,看来这地方我待不了,我得走。
我连鞋都来不及穿,垫着脚尖往楼下跑,好不容易下了楼梯,我想了想,还是敲开了司机的门,他不如我想的一样是迷迷糊糊的,相反他清澈的眼睛给我心底的想法证实了。
他们是在监控我。
两个人,一个白天一个晚上。
我冲他颔首,在他意外时尽量压低了声音告诉他,“现在我要走,你们跟着我最好,不然就你们两个留下来会很危险。快点,已经没时间了。”
我好死不死的挑了四点钟的时间去给秦颂发短信,在上面浪费的时间到现在,就快到五点。
这是个非常危险的时间。
在农村五点就会有鸡鸣叫。
到时候吵醒了睡梦中的人,那就麻烦大了。
他脸色变得比刚才还要诧异,仔细看过我后,他也稍稍点头,很小声的告诉我“稍等”,没出一分钟,他把睡眼惺忪的助理喊出来,我们连夜从宅子里赶了出去。
这宅子是围成个圆形,大门是圆形的缺口,我们从大门出去时要打开门,这一声刺耳的吱啦声像在我心里打烙印一样,等门拉开一条能容人走出去的缝时,我让他们两个先出去,我准备要快点跟上,一个声音突然喊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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