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少将忙一天累了吧,晚上喝两杯?”秦颂去拉车门,孙政一直面朝着另一边,脚尖朝向没动,就扭了下脸,冲秦颂客气道,“那就麻烦了。”
孙政话音刚落,他旁边的助手眼疾手快,赶紧拉开辆红字车牌的车门,孙政冲秦颂点点头,不转半点身,笔直的朝那车上去了。
秦颂拉开的车门没关,等了孙政上车之后,看那车缓缓起步,他才冲我招手,“上车。”
我靠过去,坐进车厢里,秦颂跟着上来,关门的声音不敢太重。
孙政到了这一段位,讲究的就是各种礼数。他一定不会上秦颂的车,但秦颂一定要开着车门,这就是手里没权的人终日终是要守下的规矩。
谁要带了脾气给违了,就是直接出局的命,再就别想进来。
饭店就在附近,郝如月等我们走了之后就到了在等,她空出主位坐着等,见人来,马上站起来,热络的跟孙政打招呼。
孙政也礼貌的跟郝如月有来有回的聊着,秦颂忙前忙后的招呼张罗,期间服务员端了一瓶一瓶的酒上来,红的白的都有,摆满了旁柜,这一堆酒加起来就是普通家庭一年不吃喝的收入,还不一定能买得来。
孙政带了三个人过来,各个都是劝酒的好手。这些人也没有孙政身份的束缚,也不碍着郝如月在,推秦颂喝酒的花样变着来,不带重复的。
秦颂陪着笑脸,也来者不拒,举杯往嘴里灌,不管颜色,直到他脸渐渐变了色调,红的发紫。
我看着都心疼,郝如月这边还笑声清脆的拉孙政聊,每每都会夸上孙芸芸两句,说孙芸芸是多拔尖的年轻人,她特别喜欢孙芸芸,第一次见她就喜欢。
孙政手里还拿着一只都没喝过的白酒杯晃荡两下,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就顺着郝如月的话开玩笑似的问,“那我这闺女回市里,第一次对我提喜欢谁家的少爷想嫁。我一瞧是难得的事,无论身份,想顺顺她意思,没想到我这宝贝女儿,却在别人那吃了闭门羹。”
这一句话说得平淡无奇,可里面包含了多少孙政的怒意。
当初了解了秦家什么意思,归于礼数,退让一步事情就过罢。
但偏偏这一次秦颂出事,是孙家人帮的手才得救,这种不喜又利用的事落到孙政头上,就不是大度不大度的事了。
我端着酒杯,立马站起来,对着孙政恭敬说,“芸芸是我求之不得的朋友,我在西藏这就认识她一个,我性格又太小女人,遇到事就怕,马上想到芸芸,当时是我太冲动了,给芸芸也给孙家添了这么多麻烦,我这自罚三杯,给孙少将赔个不是。”
我举着杯正要喝,手臂突然被一个力道一摁,我扭头惊恐的看着秦颂涨红的脸,他迷离的眼神盯着我只是笑,无论我怎么给他使眼色无声的要他别闹。
他偏偏就顺势按着我的手站起来,他比我高一个脑袋,手就搭在我肩膀上,身体重心往我身上挪,另只手伸过来,朝我手指尖一拨,要把我的酒杯夺过去。
“孙少将也是家庭美满会疼老婆的人,是我秦某没用,出来打拼还要把自家老婆给推出来挡事,但我不会一直这么没用,我老婆,得我来疼。”
“秦颂!”郝如月焦虑的喊了一声。在这节骨眼上,工程已经施工到一半多,明年就能回市里过轻松日子。
可如果孙政这边施压,再给点绊子,不说明年,连后年都可能难回去。
进度拖一天就是往里面白白多砸钱一天,秦颂接触工地最深,最知道这么个理。
秦颂不听郝如月的喊,一口把我酒杯里的二两白酒干了个底朝天,他把杯子倒过来,里面流不出一滴白酒。
他看向孙政,神色深深,我盯着他泛红的脸,心疼的要拦他,他依旧无视。
“既然秦总这么疼自己老婆,把我们桌这几个单身汉看得眼红得很,情绪一上头,怕这动作就控制不住了。”
孙政声音幽幽。他生气了。
刚巧说到孙芸芸跟秦颂没成这事,原本在他心里就是一根没能消化的刺,现在秦颂还来这么刺激他,他也不打算忍。
得了孙政暗示的手下,立马咋咋呼呼的帮腔说道,“对啊,秦总也不管我们几个单身汉了啊,就这么让咱们眼红,咱们可不打算就这么过了就算了,秦总,先跟咱们哥几个一人喝三杯,怎么样?我这可先干了。”
那人说完马上连喝了三杯白酒,脸色有点变,眼神却清澈。他们劝酒的功夫一流,自己却喝不进多少酒,秦颂不一样,把场子都敬满了到现在,早就快撑不下去了。
“好,我喝。”秦颂爽快,马上跟着喝了两杯,刚把杯子放下,那人突然刁难,“咦,秦总这是把我敬酒前的酒都算进去了啊。哎哟……秦总可能是城里来的,礼数跟咱这不一样,这敬酒词没说之前的酒,可不算数的啊。”
我听得都心里发堵,更别说被灌得满眼通红的秦颂。
郝如月经历这种场面比我多,她还能笑着把心疼压回去,给着笑脸圆着场子。
但最后还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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