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得焦头烂额。这么大个事故,还是捅了出去。当天晚上就有人来找我们核实情况。
没有不透风的墙,秦颂刚刚从工地赶回来,风尘仆仆的一脚踏上两节楼梯,再到我面前,身体转了个角度,肩膀不着痕迹的挡在我面前,热络的伸手跟面前的人一握,“沈干事,一路辛苦了,我们这给你们添了麻烦,实在不好意思,具体的咱们这边聊。”
对方是维稳办的。以防万一,项目开工的时候,顾琛秦颂都接待过,我好像也跟过去一次,印象不深。特别这次来的这个,高高瘦瘦,是个小年轻,应该刚来工作不久。
维稳办的小年轻心高气傲,不太吃秦颂这套,很冷漠的把整件事情的影响说得很大,是起下马威的作用。
秦颂温和的笑,不言语的听小年轻一直讲其中厉害,也不接腔打断他。小年轻得意洋洋的眼神在我跟秦颂脸上扫来扫去,我稍微露出一点为难神色,都被他当成把柄抓住,想训我一顿。
说实话,我的确为难,这样的小年轻最不好控。初入社会,最受条条款款束缚,骨子里刻的就是教条主义。壮志总像脱缰的野马怎么都拉不回来。
他刚说我两句,秦颂温柔的打断他,“沈干事,这边人多,那边地方空一些,早点谈完,我跟沈干事还有点别的说道。”
沈干事表情一肃,有点不满的盯着秦颂的脸,警惕道,“什么事?”
秦颂昭然视线落在沈干事脸上,我顺过去瞧,那双清澈干净的眼睛,此刻却寒透了。
被秦颂的气场骇到,沈干事重重的咽了咽口水,还为了自己那点面子,故意崩紧了脸,先一步往秦颂指的地方走,“那我就给你点时间好好听你说。”
沈干事走出去两三步,秦颂扭脸看过来,眼神里的疲惫和暖搅和在一起,看不出他本来情绪,我一阵心疼,他却温柔的拍拍我肩膀,“辛苦你了,一定要注意好你自己的休息,你一个人可绑着三条人命。”
三条,我,孩子和他么。
“走了。”他转身,朝着沈干事的方向,走两步从裤兜里摸出一盒香烟,里面抽出一根扔进嘴里,烟雾缭绕,哪怕带出一点他的烦意也好。
工人还躺在医院输液观察,至少三天。三天之后看恢复情况,能出院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但之后也不可能马上到工地上继续干活,后续的安抚情绪同样重要。
而当下除了找到幕后黑手外,还有至关重要的一点,资金缺口。
不仅是工程耽误的时间成本,还有住院治疗的费用后期的安抚资金都是一笔很大的数字,对方似乎就想让势态变化成这样,想必现在躲藏在暗处观察我们一举一动。
这紧急事故需要大量资金一时半会儿凑起来非常难,况且在这个实业发展萎靡的阶段,想要借到一笔钱来填这个洞,有一定困难。
跟沈干事聊完后的秦颂在那边站了一会儿时间才过来,他身上已经没了烟味,靠过来的时候,表情还很轻松,“我送你回去休息,这里我来。”
我断然拒绝了,“资金方面有进展了吗?这地方我来守着比较好,如果没人的话,后续可能会很麻烦。”
秦颂捏了捏鼻梁,露出满脸倦意,“下午回来的时候我联系了我爸,那边能给到一部分现金支持,但不多。剩余的资金要留作公司运转,我自己的那个也在抓紧时间整理可动用现金,今天晚上应该会到账。”
他没说的方面我也没问。我们都共同忽略了顾琛那边。
这项目是顾琛心血,弄成现在这样子,他身体又出了这么大问题,再找他要钱,于情于理都不合适。秦颂大男子主义很深,不肯动到顾琛那边去,我理解他,就劝他再想想办法就好,天无绝人之路。
天晚了,医院里的病人和病人家属都逐渐休息,陈嫂累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过来问我还有什么吩咐没有。我自责的冲她说抱歉,连累他们这么累,眼睛往远处瞥了一下,芳芳还在帮忙其中一床倒垃圾。
陈嫂挺豁达的,“没事儿,这主子公司出了事儿,咱们能帮一点就帮一点,虽然是粗人,其他地方帮不上忙,可一些粗活累活我们可一点错出不了。太太,你今天都忙一天了,赶紧回去休息把,这里有我跟芳芳就够了,你在这个节骨眼上可千万别熬夜啊,对小孩儿一点不好!”
我权衡一下,点点头,“陈嫂,那能不能这样,今天麻烦你先留下来,明天留芳芳。你这方面的经验多,最关键的第一天晚上由你来看着我才敢放心,我尽量待晚一点,但晚不了太长时间,第二天跟车就一起过来。”
陈嫂爽快的就答应了。
晚上秦颂是肯定不走的,一路无话,他把我跟芳芳送到了车边上,纤长的手指把我身边的车门一推,就把我们隔在两个空间里。
我手指头放在车窗边上,“秦颂,你自己注意点休息,太累了就稍微眯一会儿,有精力了再弄,别自己先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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