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特别诧异,没想到秦太太会这么淡定。我刚刚吓死了,差点以为你会情绪失控。没想到一点都没有。所以我说秦太太是最不像病人的病人。”
她已经很敞亮的告诉我,我这样的症状是积郁太久,什么问题都往自己心里放。可心脏就那么大一点,塞的东西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总有一天会像爆炸似的崩溃。
每个人或多或少的都有一定的心理问题,如果自己会疏通就是普通人,不会疏通的就需要外人帮助。她干的这一行,就是帮人清理疏通心理垃圾的。
我问她我属于哪种,她说表面上看起来我风淡云轻,好像没事人一样,可我这种的,偏偏是最难治的。因为我本能的会把心里问题掩在最深的地方,还会自我暗示,连自己都把自己催眠了,假装没事。
齐玥高高兴兴的把我送回秦宅,只是她转身离开的身影显得有些落寞。她每一步踩在碎石子路上,下一秒就好像要暴走了一样。
我在想比起我来,齐玥的症状是要好一点还是要坏一点。
到周五这天,我睁开眼睛的每一秒都要看一下表,吃饭的时候,郝如月主动给我盛了一碗汤,推到我面前,语气有点酸,“你快多吃点多喝点,看你这瘦得还不如没怀孕的时候,我儿子晚上回来,那么折腾那么累的,还要为了这事跟自己爸妈发脾气多浪费时间。既然你目的也达到了,就少折腾人点,让大家都好过。”
我抱着郝如月递过来的汤碗,喝了一口排骨汤,鲜美的汤汁顺着我喉咙滑进肚子里,我没有跟她为这事争辩过。
她一心觉得我在自虐,用尽了各种办法看上去好像没了秦颂会死的样子,也让她不敢把我带出去,被别人看见我这样子难免笑话。
她已经确信是这样,我怎么辩都没有。
到晚上,我在院子里坐着,视线没从大门口挪开过,直到那抹影子风尘仆仆的赶过来,他穿了个风衣外套,因快步而摆起的衣摆起了一定形状,我站起来,拥抱他,死死环住他腰间,“我有很多东西给你看,你来。”
我想拉秦颂上楼,他定在原地,“不进去了,我带你回家。”
我手还在秦颂手心里放着,抬起视线对上他浩瀚如星点一样的眼睛,情绪好像就要全部陷进去再拔不出来,“这里就是我家啊。”
他笑了笑,嘴角拉起讽刺的弧度,“哪有人可能在自己家里受虐的,走了,别管他们。”
我摇摇头,真怕秦颂见我这状态,想的跟郝如月一样,一切都是我自虐出来的状态,我故意这样,“我在这吃得好住得好,哪有什么受虐,你以为秦家是想进就进的吗?你来,我带你看好东西。”
秦颂半推半就,跟我进了家门,刚一踏进去,才看见客厅里郝如月和秦国安都在。
这样四人同室的画面太罕见了,气氛一下拧紧了。
秦国安转头过来,视线打量在秦颂身上,“以前要你小子回趟家真不容易,现在千方百计的要回来,这个家就这么随意的?”
郝如月站起来,回头瞪了秦国安一眼,示意他别说,再扭转头回来在秦颂身上看来看去的,眉头拧得很深,“儿子,你看你瘦成什么样儿了?浑身都是骨头,哪还有一点肉,肯定累坏了吧,我吩咐赵婶给你炖了你爱吃的肘子,你过来吃点儿,陪妈说说话。”
秦颂不着痕迹的把郝如月捏他手臂维度的手推掉了,“我没喜欢吃肘子,别弄了,你们自己忙吧,我回房间了。”
“你这刚刚回来,一个星期就这么几个小时时间,陪陪爸妈都不行吗!?”郝如月见秦颂真的要走了,特别着急的喊了声。
我扯着秦颂的手指头,拉他站住,“秦颂,我想在楼下看看电视。”
秦颂斜了头,淡漠道,“乖,回房间看,房间的电视大,你想看什么都能看,别在这受气。”
“你说什么?你说她受气?是不是她告诉你的?!”郝如月气炸了,仿佛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秦颂回眼看她,冷漠如霜,他抬起我的左手,在半空中扬了扬,“妈,我当初准她回来,是你答应过我好好照顾她。这手伤了两个星期了,你发现了吗?”
郝如月眼神转诧,视线一点点挪到我手上来,再看秦颂时候的底气没那么足,“她自己伤了手不说,难道我还要盯着她身上到处看?”
“妈,我可没这个意思,”秦颂淡笑着,却一点温度没有,“但你自己知道你拉她回来是什么意思,”秦颂冷漠的视线扫了秦国安一眼,“你不就是想拉着你怀孕的儿媳妇到你朋友那显摆么,你想挣回自己面子,你管过她想不想参加那种场合?她说过话没有?笑过没有?”
“你什么意思!?我都是为她好,拉她出去时散心,没你想的那样。”郝如月眼神闪躲,又理直气壮。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千方百计的要我媳妇回来,又不能照顾她好,你也就别管我什么态度。”
秦颂回了头,看我的眼神瞬间柔和下来,“走。”
我被他拉到楼上房间,他牵我坐到床边,郑重的牵着我手问,“你想不想搬出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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